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即墨言聿无甚反应,相里苏倒是震惊得不轻,身体有一瞬的僵直。
郁长黎,是雁苏的二号弟子,相里苏的师弟,姜吟的二师兄。
相里苏之所以惊异,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三年前他离开雁苏时,郁长黎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宛如春风的谦逊公子,眨眼三年,他怎么就能堕成冥王远离尘世?!这变化一下子从白到黑,着实教人难以接受。
相里苏心中微微苦笑,难怪雁苏现任掌门人是三师弟司空寂而不是郁长黎,难怪……原来品貌修为诗书礼乐样样仅次于他的师弟郁长黎,已经不在人世了啊……冥王,那个象征着黑暗与邪恶的存在,如今却与一个明月清风般的男子挂钩,真真正正是不可思议,想来不过短短三年,物还是,人已非。
相里苏把郁长黎的事言简意赅地解释一通后,便再无话,白皙的脸上既看不出悲楚也看不出其他。
即墨听罢幽幽转回重点,道:“既与冥王有交,去那里借用望尘楼可否会容易一些?”
姬宫涅笑容不改:“不好说,这得看苏儿。”
“我?”相里苏下意识地反问,心底却明白他即将要说什么,无非是那层关系的利用罢了。
“我们如果入了冥界,只能算是不请自来的擅闯者,可若是有了苏儿你这个与冥界至尊冥王都曾称兄道弟的人在,无名鬼卒谁敢轻举妄动?届时你再随便拉两句,一旦说动郁长黎,还怕我们不能成为他的座上宾?”姬宫涅把算盘打得波啦啦响,得意洋洋。
相里苏:“……”
一旁即墨赞同点头:“这的确可行,如此也省事许多。”
相里苏仍有所顾虑:“我没多大把握,他现在毕竟是冥王,掌握着世人的生死大权轮回转世,而他如今是什么样的性情,怎么处事,以及那层所谓的师兄弟尚且薄厚与否……我皆无法笃定。”
“不必担心,先试一试。”这话是即墨和姬宫涅同时说的,二人对视一眼,即墨继续道,“即便不成,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了去。”
相里苏终是点头:“那便姑且一试。”
话音刚落,床上躺着的北辰突然□□一声,满脸痛苦之色。
“看来,他也不好过。”即墨立在床边,首先注意到异象,盯着北辰的脸观察片刻,扭头对姬宫涅道:“宫涅,帮他压一压邪念。”
姬宫涅闻言默默地抬起闲着的手臂,掌心红光流转,几步之外的北辰脸上顷刻被一股红雾笼罩,光晕若隐若现,北辰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好了,我们走吧!”
“就这么简单?”两人异口同声,语气极为怀疑。
“……爷做事何时出过差错?此举不过是缓释他身上的邪气,维持一段寿命而已。”
三个人从金銮殿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j-i飞狗跳热火朝天,宫女太监加禁卫,足足有上百人,悉数被姬宫涅设的的结界阻在大殿外面,门口处偌大一个弧形人墙,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那道无形的屏障上拱,嘴里啊啊叫着,表情j-i,ng彩至极。
更甚的是,旁边不知何时挪来了个木制高台,地上扎不进去就从天上来,几个小太监在台下扶着架腿,台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太监乘了一个纸风筝,朝着殿门那边跃跃欲试,下边人卯足劲儿地喊加油。
姬宫涅看着这喧哗的一幕生生笑成内伤,连飞的节奏都险些没把持住,颠得上面两人极为无语,之前在屋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没想到会是这样。
适时收掉结界,刚巧台上那人凌空跃下,华丽丽地扑在殿门口的台阶上,余下人顿时炸了锅:“进去了!终于进去了!”“真是见鬼,快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彼时,三人已经渐行渐远。
回到客栈,忽略一楼的人声鼎沸喧闹嘈杂,几人上楼各回各屋,然而几人的出现还是让这热烈的气氛凝固了片刻,对于这种场面,某人早已司空见惯,于是俊脸一扬,气场更加不知收敛,昂首挺胸地上楼,徒留下首的掌柜大声地招呼着来拉动气氛。
时近中午,言聿早已醒来,即墨进来时,青衣穿的整整齐齐的公子正坐在桌边不停地翻着那封即墨留下的书信,一见着人回来,顿时喜笑颜开,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亲切的大拥抱。
即墨:“……”
冷不防的被人拦腰抱住,即墨身形略显僵硬,愣了片刻正想提着这厮的后领将人提开,言聿却自己起来了。
“你干什么?”即墨直直地看着他,目光灼灼。
言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诗诗你别这种眼神啊!”说话时举起手里的一根东西在即墨面前摇了摇。
即墨一看那物什,顿时明白了,明白的同时,眼底无奈一闪而过:“你什么时候放我身上的?”
言聿将绿盈盈的孔翎在手里转了又转,一双桃花眼邪气横生,滴溜溜地看了即墨半晌才道:“你猜!”
对于这带着轻佻意味的眼神,即墨不躲不避,只是想不到他会将上次用在璃月身上的手段使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浑然不觉,心知妖的能力有时真不是人能估量理解的,遂便不再纠结于此,一心注视着他那魅惑的眼眸,空气里有微妙蔓延,彼此看着竟是久久无言。
最后还是言聿先败下阵来,认输般地叹息一声,转身一语不发地躺回去叼孔翎。
即墨顺势坐在桌边,品着清茗静静等待,偶尔回头看向床上那人,心绪如麻,竟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