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袭来。
身下是**的泥土,手被人紧紧捆在一起。
有人伸出手,抚在她眉心。
指腹冰凉,带着某种让人汗毛竖起的滑腻,抚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是水吗?
南晚鼻间轻动,一阵铁锈味。
是血!
她手狠狠往地上砸去,刺痛让她清醒了一点。
南晚终于睁开了眼。
她看见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地瞧着她。
看到她醒来,那双眼睛小弧度弯起,看上去不那么冷。
“你醒了。”眼睛的主人声音很轻,微微蹲下身,和她视线平视。
那一刻,南晚心里想了很多。
你怎么在这?
这是哪里?
我害怕。
但她最后都把这些话一一忍在喉咙口:“霍浔洲,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霍浔洲弯了弯嘴角,笑容很凉。
“当然可以。”他说。
倾身抱起她。
雪白的袖口在灯光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
南晚觉得有些冷,霍浔洲的黑色西装似乎颜色有些深。
在他抱起她的刹那,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南晚头晕脑胀。
“晚晚,别怕,我带你回家。”
南晚身体抖个不停。
霍浔洲来了,她脱离危险了,即使霍浔洲对她再不好,也不会要她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
霍浔洲抱着她走出了房子,外面天光大亮。
南晚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刚才在某个废弃的工厂,外面站着许多黑衣保镖。
她看见程毅的脸。
一向爱笑的程毅脸上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仿佛被什么事困住。
南晚回过头看去,工厂的门大打开,光明照了进去,清晰的看见里面的场景。
里面躺着几个男人。
但南晚数不清有几个。
里面的男人,大腿以下被人全部砍下,横七竖八的放着。
废弃工厂的鲜血满地。
瞬间,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脑袋一片空白。
都能听见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的脆响。
她不敢置信,艰难地扬起头,脖子似乎都发出喀吱的声音。
“是…是你?”
霍浔洲弯唇:“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毫无惧怕,甚至还露出了几颗牙齿,洁白而整齐。
宛如尖刀,直直刺进了南晚的脑袋。
她身体颤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地下头。
她穿着浅色的衣服,此时上面染上了大面积的鲜血。
从工厂出来到这,地面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
血腥味浓重得刺鼻。
霍浔洲的西装湿答答的,她觉得颜色过深的黑色,原来是全染上了血。
南晚晕过了过去。
身体软趴趴地窝在霍浔洲怀里。
霍浔洲弯了弯唇,对程毅说:“处理一下。”
程毅皱着眉头看着霍浔洲。
霍浔洲已经抱着南晚离开。
西装裤往下滴着血,暗红而鬼魅。
南晚又做梦了,她梦到了小时候看过的电影。
那时候她还很小,其中有一幕让她至今难以忘记。
怪物反派要用人的鲜血来饲养自己。
它长年睡在池子里,满池的鲜血,池子上围满了一圈的人,被人捆着扔在地上。
那些人脖子被人割了一刀,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这一幕给当时年幼的她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曾经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在许多年后,这个噩梦再次出现了。
她想喊出声,但喉咙像被什么给堵住了。
全身无力,仿佛一只砧板上的鱼。
南晚满头大汗,终于醒了过来。
她躺在温软的床上,眼前熟悉的景象告诉她,她又回到了霍家。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睡衣。
手腕处的疼痛提醒着她,废弃工厂里经历的一切。
那些残肢又出现在她眼前,满地的血,红得让人心惊。
那几个人应该活不了了。
“喀吱”一声轻响,沉寂的水面落入一颗石子。
霍浔洲站在门边,穿着灰色的家居服,他朝她露出一个笑。
笑容很淡。
“啊——”南晚捂住自己的头。
那一刻,噩梦中血池中的怪物变成了霍浔洲。
她心中的惊惧害怕到达了顶点。
霍浔洲朝她步步逼近,脚步声从容。
他摸着她的脑袋:“别怕。”
南晚捂住自己的脑袋躲开他的触碰。
因为极度害怕,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