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歪着脖子的傻样子就要被眼前的人体照相机一笔一笔画出来,林迪菲心里有些不爽,不过面上并不表露丝毫,暗暗腹诽道:这个该死的太子妃,真是没浪费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可是,这位帅哥画师,你的行动未免也太快了吧,画得太难看,我可是会把你的墨宝用来垫床腿的哟。
“这是贡品清泉果,昨儿才快马加鞭地送进来,父皇就立刻赏给了太子府一盘子,你尝尝味道如何。”梁绘云从玉盘中捏起一颗翠莹莹的青色果子,递与林迪菲。
林迪菲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尽量姿态高贵端庄大方地,浅浅咬了一口,顿觉满口清香,仿佛饮进一口极清冽甘甜的泉水。味道是上佳的,只是她现在正饿得脑袋发昏,这样浅尝辄止的吃法简直是种折磨。
“贡品果然不同一般。”
比超市里卖的好吃得多,不过,你要是给我个烧饼,我会觉得更不一般。
“你若喜欢就带些回去,这可不是哪里都吃得到的。”梁绘云细长的眼睛往盘中一扫,随意地捏起一个,缓缓放入口中,却并没有吩咐侍婢包上几个,看来只是空口炫耀罢了。
两人继续客套地闲谈。
作画人左手折于身后,右手握着细细的长锋笔,稍稍俯下身子,在上好的玉版宣上不紧不慢地描画着,偶尔抬头,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画好了。”那人将宣纸托在手上,向两人展示。
林迪菲面无表情地往画上一瞧,定神看清楚了,不禁莞尔一笑,暗暗佩服这个气质不凡的画师不但画艺湛,创意也是很好的。
画中,身着妃色装的绝代佳人,身子斜倚在栏杆上,侧着雪白的脖颈,脸带笑意地嗅着从槛外斜来的一枝嫣红梅花。
“这位画师真是高才,居然想到这样的主意。”林迪菲砌词真心真意地夸讲了一番。
“画师?呵呵,名满天齐的天下第一才子,居然被人认作是画师,有趣有趣。”说完又尖着声音笑了几声。
林迪菲霎时瞪大了眼,原来眼前的俊美男子,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才子,煜王李宸羽!
小蝶和罗盈都说过他的辉煌事迹,并且罗盈还是其铁杆粉丝,一路上把他作的诗词翻来覆念了许多遍,直念得忘比记大许多的林迪菲,都被动地将那些诗句背得滚瓜烂熟。在安阳郡离别的时候,还差点因为他弄得不欢而散。
据说李宸羽七岁作诗便拔得咏诗会头筹,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在天齐的读书人中极有影响力,极为难得地,让世人抛开他那让人不敢逼视的尊贵身份,不带偏见地,风评其为天下第一才子。
林迪菲用一种小粉丝见着大明星的目光兴奋地盯着李宸羽,暗暗纳闷这世上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人,才倾天下,长相俊美,气质温和,身份高贵,看来看去,他唯一的缺点就在于,实在是太完美,不似凡尘中人。
“原来是煜王殿下,刚刚未曾认出,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李宸羽微微点头,唇边更多了几分笑意,温润如墨玉的瞳眸闪动着莹莹光泽。
墨渍干后,李宸羽将那幅画像小心地卷好,递给身边的仆人。
“不知,煜王殿下愿不愿意把此画送给我呢?”林迪菲本来以为他把画卷起来是要递给自己的,差点伸出手去。
“这幅嗅梅图自然是要送于你的,不过我向来不爱送未完之作,待装裱完成之后,我再差人送到逸王府。”
林迪菲此刻的心情大好,心想有朝一日若能与罗盈再见,一定让她看看这幅她偶像亲笔描画的,创意画技俱佳的大作,让她羡慕嫉妒恨到两眼红通通,想到这里,林迪菲扯着嘴奸笑了两声。
“大嫂的画也是要装裱的,等完成了,我再亲自送来。”
梁绘云笑眯眯地把刚才那幅画像递了过去,又嘱咐了几句,交代了自己偏好哪种款式的装裱。
李宸羽一一应允,定好交画时日后,同二人作别,便离开了。
从皇出来后,林迪菲以江晏如的身份回娘家,本来想跟江居远提解药的事,可李贶翎在一直在身边,便没有机会说出口。
李贶翎在江居远面前的表现,让林迪菲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影帝级的演技派,本来就有些邪气的脸配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再加上丰富的神态变化和肢体动作,如果不是事先跟他有过相处,自己一定会相信他就是个沉迷于声色犬马的败家子,一个外套华丽的草包。可是林迪菲深深记得初见时他的凌厉眼神,纵然他此后做的事也够得上无耻之徒的级别,但是她相信,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江居远所看到的那样,他在伪装。
装饰华美的马车在逸王府门前停下的时候,天已入暮。
从丞相府出门登车的时候,林迪菲有意选择从右边登上,于是一路上借脖子之便,视线一直黏在马车壁上,免去了许多毫不恰当的脸红心跳。李贶翎并没有像早上一般调戏轻薄她,而是静静坐在那里,拧着眉,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因此,林迪菲算是一路平安。
走下马车,立刻就有一群侍婢围了上来,行过礼后,小蝶和一个王府侍婢一左一右搀扶着林迪菲,另外的缀在身后,一群人徐徐向府内走去。
王府中处处站着掌灯人,看见两人走近,皆次第拜倒,使得掌中的光线波浪似地起伏,宛如漆黑夜空下,江面上飘着的朵朵莲灯。
走到一处屋影交错掌灯人密集的地方,李贶翎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