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太平?”徐明菲眼珠子一转,看了徐大太太一眼,又低声道,“莫不是威远侯……”
徐大太太颇为意外的看了徐明菲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了几分说不出的兴味儿:“如今的威远侯可不是威远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这有些事情当然就不好说了。不过……这和咱们家可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些事情你听听就行了,可别告诉别人。”
“大伯母放心,我心里明白。”徐明菲乖乖的应了一声。
徐大太太满意的摸了摸徐明菲的头,又拉着她说了好一通话,直到管事来找徐大太太汇报事情,徐明菲才离开了徐大太太的院子。
她这一走,却不知徐大太太与管事又提起了刚刚才离开的辛嬷嬷婆媳。
“查出什么来了没有?”徐大太太轻轻的吹了一口茶杯上的热气,漫不经心的对着前面站着的徐忠徐管事问道。
徐忠并不是徐家的家生子,而是徐大老爷刚刚做官的时候救下的人,当时徐忠被奸人所害,一家老小全都没了性命,在徐大老爷的帮助之下报了血海深仇之后,就自愿签下卖身契,成为了徐府的得力管事。
在家中出事之前,徐忠也是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不比常人,因此寻常府里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都是由他出面解决,徐大老爷这次离家上任,特意将徐忠留在家中供徐大太太使唤跑腿。
“回答太太的话,那辛嬷嬷婆媳两人确实是今天才进的城,小的派去的人也亲眼看到她们俩离开徐府之后直接出城北上了。”徐忠躬着身子,态度十分恭敬。
旁人或许会因为徐大太太市井妇人出身而生出些许轻视之心,但作为已经在徐府中干了十几年的人,徐忠却是半点也不敢小瞧看似行事粗糙的徐大太太。
整个徐府中,除了徐大老爷,就唯有徐大太太能够让徐忠彻底的心服口服。
“嗯。”徐大太太顺手将茶杯放到了一边,伸手扶了一下头上的赤金宝石簪子。
那管事低着头,不等徐大太太继续发问,又开口道:“关于那对婆媳的动向,小的派去的人也查清楚了,那对婆媳确实是回了老家一趟,不过也仅仅是处理一些老家的琐事,然后再南边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具体的干了什么事就转而回程了。”
“辛嬷嬷是威远侯老夫人的得力臂膀,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她不可能为了一些老家的琐事就特意离开京城。”徐大太太沉吟道。
徐忠立在一旁,闻言也不禁附和般的点了点头。
别看徐大太太看似粗枝大叶的,好似对什么都不太上心,但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上心,那也成不了徐家的半边天了。
打从辛嬷嬷第一次上徐家的来请安,徐大太太就对辛嬷嬷婆媳上了心,表面不显,暗地里却是让徐忠去查探一番,只是不知道是辛嬷嬷真的没什么大事,还是对方太会隐藏,查了半天,居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查到。
不过对于这两种猜测,徐大太太显然更加倾向于后面一种。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徐大太太和徐大老爷却是对京城徐家本家,以及跟本家密切相关的人身边的事情知道得门清儿。
这威远侯老夫人看着是风光,可内地里却跟如今的威远侯不太对付,加上威远侯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始终膝下犹空,这将来威远侯的爵位回传给谁,自然是引得一大群人深思了。
“要是威远侯的嫡子当初没有出事,现在应该也长成少年了。”徐大太太突然叹息一声。
徐忠眼神一动,当即就顺着道:“敬贤少爷上个月过了十七岁生辰,听说威远侯老夫人高兴,还特意开了粥棚,说是要为敬贤少爷积福。”
“这亲生儿子突然暴毙,好不容易留下的嫡亲孙子顺利长到了十七岁,能不想办法积福吗?”徐大太太嗤笑一声。
徐忠嘴里的敬贤少爷,就是威远侯老夫人的嫡亲孙子魏敬贤,就算徐大太太身在锦州,也听到京城那边传出了消息,如果威远侯一直生不出儿子来继承爵位,只怕将来又得将他从自己嫡出兄长那边继承来的爵位传给那位嫡出兄长所留下的儿子了。
威远侯老夫人乃是京城徐家嫡出的大小姐,一向眼高于顶的她突然对徐大老爷释放出善意,徐大太太就是再傻也明白,对方多半是想为魏敬贤招揽人脉,为将来争夺爵位积聚力量。
只是这威远侯老夫人当他们徐家是那种随随便便施舍般的说几句好话就能够拉拢的?
呸!
他们徐家有如今的地位,可不是靠着京城徐家的关系才得来的,由不得威远侯老夫人来摆谱!
有功夫去趟威远侯府的浑水,还不如想办法好好经营他们徐府,争取更上一层楼。
“让京城那边的人多注意一下威远侯府的动向,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徐大太太对着徐忠的道。
“小的明白。”徐忠重重的点了点头。
邵祁走了,许惠一行人也走了,这两拨人一离开,整个徐府顿时空了不少。
其他人有什么感受徐明菲不知道,她自己却是有些不习惯的。
头一个不习惯的,便是有好些不方便让家中人知道的事情做起来不太顺手了,虽说以前她也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可自打邵祁离开,她就始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习惯。
毕竟不管怎么说,有人在身边陪着,和没人在身边陪着还是有那么一些区别的。
所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