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他以为秦爱岚这贼人是个正大光明的对手,跟秦惜松和冯建根这些不知廉耻目无王法的贼人不一样,但今天楚玉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秦爱岚是非不分,连个死人都不肯放过!
郑大人已经死了,被自己牵连的,他不能让郑大人做了鬼还含冤!
“皇上,国有国法,既然刚才众多大臣都说他们亲眼见到郑大人躺在别人床上,想必也没人眼花。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恳请皇上不要盲目地相信一个人,也不要不敢正视眼前的事实!”秦爱岚郑重道。
楚玉气得拽紧了拳头,脸色刷白,不敢置信却又愤怒地瞪着秦爱岚。
秦爱岚倒是一点都把他当皇帝,直直地与楚玉对视,任由楚玉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
倒是殿中的众位大臣不清楚秦公子跟少年皇帝之间的纠葛。本来嘛,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弄死郑恒,给这个不知安分的少年皇帝一点教训。
既然郑恒已经死了,那他们也不想闹得这么“不近人情”,还给死人定罪。
但现在看来,这秦公子倒是很有一套,竟然比他老爹还要心狠手辣。
秦惜松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
最近秦爱岚进了皇宫,没有再待在他身边,他这x_i,ng格倒是变得更加让他这个当爹的摸不透了。
殿内的氛围一下就僵持起来。众大臣纷纷看向秦惜松,秦惜松略微迟疑了一下,给冯建根递了一个颜色。
冯建根会意,“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公子所言甚是,他与人通j,i,an便触犯了我大宁国的刑罚,当依fǎ_lùn罪。”
冯建根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了风向,立马附和。
楚玉孤军一人,难以跟这些手握重权的大臣继续对抗下去,不得不退步。
秦惜松随后又“让”楚玉拟了圣旨,给郑恒定了罪,把郑恒彻底贬为庶民。
楚玉怒气攻心,迈着急躁的大步出了麟德殿。
楚玉离开了,但秦爱岚并没有急着跟他一起离去,而是跟着秦惜松和几位辅政大臣一起走。
几个老狐狸倒是很有眼色,知道秦氏父子有话要说,便都借口离开,留下秦氏父子。
“最近在宫中过得怎么样?”秦惜松并没有急着问今天的事,反倒关怀起秦爱岚的起居生活。
“还好。比不得外面自由,不过开了眼界。”秦爱岚如实回答。
“听说你处理了几个尚食局的太监,还有皇上身边的宫女?”
秦爱岚道:“那几个太监不识规矩,值夜的时候竟然聚众赌博,还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至于皇上身边那个宫女,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只不过是借着他们来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不然这里个个都当我好惹。爹应该不会怪我莽撞吧?”
秦爱岚笑着问,秦惜松并没有太多怀疑,只是又加了一句:“包括刚才惹怒皇上?”
“也不全是,刚才我只是就事论事,郑恒太不知进退,既然要杀j-i儆猴,父亲何不做得彻底一点?”秦爱岚微微挑眉,回答得滴水不漏。
秦惜松迟疑地盯着秦爱岚,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给自己的感觉却那般陌生?
不过,对秦爱岚的变化,秦惜松是喜闻乐见的,他秦惜松的儿子就当这样!
“你能明白这些道理为父很欣慰。不过,岚儿,你须得明白张弛有度这几个字,你初入仕途便展露出这些锋芒未必是件好事。现今有我在,你做这些没人动得了你,但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这么激进则不见得是好事。冤家宜解不宜结,尚食局的主管虽然官位不大,但他背后有人,你顾一时之快仗打他削了他的职位,这事有些过了。你以后有什么动作,最好还是跟为父说一声,不要这么快急着表现自己。”
秦爱岚心头一顿,佯作诧异地望着秦惜松,继而谦逊笑道:“爹教训得是,我的确太冒进了。”
“你莫急,你想要的东西爹迟早会给你,爹会把这条路给你铺顺,你只需要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贤臣就行了。以后朝堂上再出现郑恒这样的事,你也不必出头,爹这辈子背了个乱臣贼子的骂名也认了,但爹不想今后你也言不正义不顺!”秦惜松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和狠毒。
这番大逆不道的肺腑之言让秦爱岚有了一丝怔忡,其实来了这么久,刘小平一直知道秦惜松很疼爱这个小儿子,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万人唾弃的j,i,an臣自己一身臊却希望儿子干净清白。
但他这个老子都这样了,儿子又怎可能干净?
秦爱岚心情有些复杂,一时没有说话,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爹其实不必为我做这些,我没有想过要坐那个位置;我们……还可以选择另一种活法——做个万人称颂的贤臣也未尝不好。”
秦惜松深深地打量着秦爱岚,这话太不像自己儿子说的了。
秦爱岚则任由秦惜松打量。
说实话,他说这句话时自己心头也不禁暗骂自己虚伪,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圣人,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诡异得出奇。
秦惜松看了秦爱岚半晌,不过,他从眼前这张坦然而熟悉的面孔上,又实在找不到一丝破绽。
片刻后,秦惜松道:“爹这辈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回头。岚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把权势这种东西想得太简单。若是有朝一r,i你懂得了他能给你带来的好,你就不会再说今天这种幼稚的话!”
秦爱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