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风闪闪发亮的眸子,如宝剑出鞘时的冷锋,如漫漫长夜中的火炬。
他自是少年,将韶华倾付到苍茫大地里,倾付到剑卷天光中。
他无比兴奋张开双臂,似要迎接最初的梦。那个梦境藏在他的血r_ou_里,藏在他尘封的记忆中。
那是剑与铁铸就的根骨,别人,是看不到的。
连鸣同苏穆煜仰头向远方望去,视线越过安如风的肩头,落在那处恢宏之中。
炉火兆天地,红星乱紫烟。酒幡掩翠柳,铁歌秦更天。
星河如坠,人声杳杳。安如风曾无数次挑灯夜看沙与月,笙歌哪比铁歌绝。
少年郎的背影,孤绝、向上、又热血。火光变成金线,将他的身形勾勒,连发丝也熠熠生辉。
半响,苏穆煜对连鸣道:“这个背影,绝了。”
——宛如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火。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古柏……刀剑”——《晋出?地理志》
②“特坚.....论矣”——《古今图书集成》
③“风尘……戎衣”——《重经昭陵》杜甫
④“一身……日师”——《老将行》王维
⑤二更完成!开心!
苏老板与连少,自是要断一段的。嗯!当断则断!
第6章 国殇
是夜,三人于棠溪湖畔,安家留下的作坊里住下了。
这里常年无人居住,蜘蛛网结成了盘丝洞。少年郎同俩蜘蛛j-i,ng一直忙到丑时,才将将能住人。作坊住宿简陋,远没有棠溪城里条件好。
三人不得不挤在一起,但也总好过天为被,地为席。
然,好端端的“三人行”,硬被苏穆煜的睡姿和安如风的霸道给搅和了。
夜深人静,月换星移。
未央无边,连鸣迷糊地感到一双手搭上了自己腰身。他半睁开眼,就着月光看到了苏穆煜那张充满诱惑的脸。
连鸣深吸两口气,暗道势必做个柳下惠!可鼻尖萦绕的气息差点演变为烈药。
连鸣不得不往床铺另一侧退去,轻轻把苏穆煜祸国殃民的爪子给挪开。
半开的窗户灌进阵阵凉风,连鸣后知后觉身上没有被子。他转头看去,极度霸道的安如风直接卷了棉被,悬吊吊地挂在床沿。
连鸣差点笑出来,安如风要是再翻身,不是脸着地都对不起他祖宗。然而连鸣没有袖手旁观,一手扯住少年人的xiè_yī,轻轻往床里带。没想到安如风大剌剌地长腿一踹,差点把连鸣踹到苏穆煜身上去!
连鸣惊吓之余,猛地靠拢苏穆煜。随着热源接近,苏美人似在梦中的冰天雪地里寻到了火炉。
连鸣咽了口唾沫,眼神顺着苏穆煜敞开的衣襟往里探。细长的锁骨,巧妙的颈窝,白玉般的胸膛,再向下,是招人的隐秘。
连鸣明显感到自己有了反应,衣衫轻薄,好似一扯就能脱落。苏美人睡得畅快没自觉,连鸣堪堪闭上眼熄火。
熄了片刻,毫无作用。
连鸣骤然睁开眼,漆黑的瞳仁中尽是被压抑的yù_wàng。他慢慢撩起苏穆煜的几缕长发,指尖柔情几欲渗到骨子里。
然,时机不好。苏穆煜在梦中呢喃一声,连鸣立刻停止了动作。他默默叹息,一边挪开苏美人的手脚,一边从床上坐起。
连鸣看看安如风,放弃从狼崽的爪子里抢被子。他小心翼翼地从床头取下衣衫,轻轻盖在了苏穆煜身上。
连鸣越过安如风,翻身下床,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他将被子解救,给安如风盖好。接着再次叹息,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欠这爷俩几百万?
连鸣出门前,关上了半开的窗。
翌日清晨,隔壁作坊的j-i,叫得都没安如风早。
安小狼的生活作息非人能比。
无论昨夜多晚才睡,天刚擦亮,他便咻地睁开眼。掀被下床,门口取剑,一气呵成!
连鸣后半夜在院子里数了一晚上的星星,没情没趣的,转头就见安如风提着宝剑,满脸杀气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你这是要——?”
连鸣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问,安如风已以剑破风,习起武来——哦,闻j-i起舞。
连鸣扶额,“如风!”
“嗯?”
“j-i还没叫呢。”
“没事,”安如风身姿飘逸,剑花光影赛过破晓最美的霞,“等我练完了叫它们起床。”
——谁家j-i要你叫!
连鸣从石凳上站起来,疲倦地伸了个腰。既然狼崽子起床了,天色还早,自己再进去睡个回笼觉。
连鸣进屋,结果又换了苏穆煜裹被子。那蝉蛹似的身子蜷在床中心,怎么都有点请君……的味道。正所谓是, y- in 眼看人……
算了,连鸣咬牙,自己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走到床边,刚脱鞋躺下,没想到身边人突然出声,睡意惺忪的语气:“咦?……连少怎么才睡下?”
连鸣侧了身,回道:“怪谁?”
“我怎么知道?”苏穆煜还挺无辜的。
连鸣:……
也对,勾人那个总是理直气壮,偏偏还叫人百口莫辩。
连鸣:“怪我自己,继续睡吧。”
苏穆煜眯缝着眼,不知乐什么似的笑了一声:“连少,昨夜偷人去了?”
“?”
“你眼下那圈青色,哎哟喂,比青铜还青。”
……您还真是睡觉都不忘自己干的什么行当。
连鸣懒得跟他贫,刚沾上枕头,睡意已来势汹汹。半梦半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