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针灸治疗,歪斜了的嘴终于不再动不动就流口水,可是舌头似乎不再属于自个。压根就说不出一句能让人听懂的话来,这是件让一向要强的老夫人最为苦闷的事了。
看到韩氏带着司徒阳和司徒娇进来。原来躺着的老夫人顿时激动起来,还能受她意识控制的左手抬了抬,嘴里唔唔地说着别人听不明白的话。
安嬷嬷生怕老夫人过于激动引起更严重的后果,连忙与葵花一起上前,一个扶住老夫人的身子,另一个在老夫人身后垫了床厚被又垫了个靠枕,方便老夫人与韩氏母子三人说话。
只可惜就算老夫人能够歪靠着坐起来,也不表示她能说出一句让人能够听明白的话。
老夫人一阵呜哩哇啦过后,别说便不了解老夫人的韩氏母子三人,就算整日守在老夫人身边最了解老夫人的安嬷嬷一时之间也不知老夫人要表达的是什么。
老夫人从最开始的激动,慢慢变得焦躁起来,最后几乎是满目气愤地看着屋里的众人,她是这是这一屋子的人给气的!
难为她说了那么久,说得口干舌躁,一屋子的人居然没一个听得懂,没一个回应她的,这能不让她生气吗?!
最后还是安嬷嬷见老夫人又气又恼又伤心的模样,实在觉得心疼,连忙在老夫人的床沿上坐下,一边替老夫人顺气,一边轻声说道:“老夫人千万莫急。你慢慢说,让老奴慢慢猜,若猜得对了,老夫人就点点头。若老奴猜错了,老夫人就摇摇头,可好?”
这下老夫人总算安静了下来,扫了韩氏乖宝宝人一眼,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似乎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这才面对着安嬷嬷一字一顿地说了起来:“……”
司徒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夫人的嘴,耳朵也竖了起来,希望通过老夫人的口型和声音,来猜测老夫人的意思。
可惜她似乎没那个天份,就算老夫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努力往外蹦,她依旧听不明白一个字。
安嬷嬷到底是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四十年的老人,通过老夫人的眼神、声音、口型,再加上她自个的猜测,总算将老夫人的第一个意思猜明白了:“老夫人是要夫人将家庙和芙蓉苑的下人全都打发了?”
老夫人用力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盯向韩氏。
其实就算老夫人不提,韩氏也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些下人。
小林氏与华某人之间的奸情至少始与五六年前,那么她身边的伺候的人不可能不知情,既然她们都知情不报,这些个背主的奴才自是不能留。
那几个不识字的倒是简单,直接灌下哑药,发卖或者送去庄子里即可。
但是小林氏和司徒安身边伺候的人,却有那么七八个是识字儿的,这就不是毒哑发卖送庄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韩氏正为此事头疼,索性就将难题抛给老夫人:“林氏身边的人,大多是她从林家带来的,媳妇今日过来正是想请教老夫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韩氏说出“林家”两字,老夫人的脸皮抽了抽,不过由于中风的缘故,她右边的脸皮不受控制,顿时就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别脏了我娘的手
老夫人的嘴里又发出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过最后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却让人听得极为清晰:“杀!”
安嬷嬷的脸顿时白了几分,虽说她没有直系的亲人在小林氏和司徒安跟前伺候,可大家都是从林家出来的,多少会有几个有着亲缘关系,如今依了老夫人的意思,那些人只怕一个都不能留了。
韩氏母子三人心里也是惊得不轻,小林氏和司徒安那个院子里的人,加在一起没有三十,也得有二十五六,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这若是全杀了,得造出多大的戾气?!
司徒娇这才觉得比起老夫人来,别说是韩氏就是自个也着实心善了些。
司徒娇虽气那些人知情不报助桀为虐,但是除了小林氏身边的平嬷嬷还有司徒安奶娘,大多数人却罪不置死。
要让那些人永不再提安宁侯府和小林氏的事儿,司徒娇有的是办法,甚至都不用毒哑他们的喉咙,就需几针即可以让他们忘记在安宁侯府的一切。
只是目前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试过罢了,效果还不错呢。
不过这事司徒娇目前还没告诉韩氏,更不准备告诉老夫人。
让韩氏为小林氏去造杀孽,老夫人还真是有脸说!
“祖母是让我娘杀了那么多的下人?祖母不怕我娘杀光孽重,我还嫌那些人脏了我娘的手!脏我娘手的事儿,老夫人莫再提。那些个人既然老夫人看不上的,不如交给孙女儿来发落,自不会损了咱们侯府的颜面。”司徒娇如刀般的目光投向老夫人,虽然面容稚嫩。声音却如冰般冰冷刺骨。
“妹妹……”司徒阳一惊,既然不愿意脏了娘的手,又何必脏了妹妹的手,反正他如今也是见了血了,杀一人一杀,杀多人也是杀!
“这事,哥就别与我抢。且交给我吧!”司徒娇看向司徒阳。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明净而耀眼,令司徒阳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韩氏原本也要提出反对。想到司徒娇回府以后所做的种种,也许她真有什么好的手段,既不伤人性命又能保侯府颜面,那么何不放手让她去做呢?
只可惜老夫人不答应。小林氏红杏出墙的事,司徒安并非司徒空亲子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安宁侯府还有何颜面存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