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功成身退,端了一杯酒,独自避到角落里去浅啜。
隔着整个大厅的距离,目光静静地随着楚闲移动。
“喂,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粒粒忽然从背后跳出来,拍了安澄肩膀一记。
安澄吓了一跳,赶紧将嘴里的酒咽下去,回头掐了粒粒一把:“你说什么呢?我还没审你呢,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藏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
这些年,安澄在律政界渐渐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从“富贵猫”案起,她的照片和名字已经多次在媒体上出现。虽然时隔四年,她长大后的面容也有所改变,个子也蹿高,但是还留在本州的同学,还是有不少认出她来了。几年来,陆陆续续地,想联系她的也都联系了。亲疏远近的都有,安澄曾经最好的朋友粒粒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这次如果不是楚闲亲自出马查到粒粒的联系方式,安澄还不知道如何能联络得上粒粒。
粒粒也是满意又惆怅地叹息了一声:“不是我不联络你,而是我在德州的农场上。那边的生活跟大城市相距有些远,田园生活的节奏跟紧张的律政界就更是不搭界,所以我没关注过这边的律政新闻,不知道你竟然后来又回到了m国,而且当了这么多年的律师。”
安澄佯作咬牙切齿地捏住粒粒的面颊:“大学里认识个牛仔,就真的跟人家跑到德州的农场上去当牛仔婆……你呀你,真的甘心么?”
粒粒耙了耙头发:“为了爱情嘛~”
安澄便也只能唏嘘。
粒粒用胳膊肘捅了捅安澄:“倒是你呢?看样子真的跟楚闲在一起了吧?”
安澄尴尬地笑,此时还是庆幸粒粒不曾关注过本州的律政新闻,所以可能还不知道她在法庭上当众说与汤燕犀分手了的事。
“你是爱情至上,我却没你那么罗曼蒂克。”安澄避重就轻:“我就跟楚闲一起来同学聚会而已,至于就认定我跟他在一起了么?挽胳膊不过是社交礼仪,又能说明什么啊?”
粒粒咯咯地笑:“得啦~~楚闲的面容虽然修整过,可是他的眼神却还是属于他自己的。他那会儿看你的眼神,简直浓得都要化不开了。更何况当年我早就看过他这样一往情深的模样。原来他这么多年也还没放下你,现在跟你相处看起来也融洽得很。怎么不是终于在一起了?”
粒粒的话倒说出了安澄满心的惆怅。
都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投入另外一段感情。更何况无论从高中起,还是现在在法律界的地位,楚闲都足以与汤燕犀匹敌。所以她大可以顺水推重接受了楚闲的感情。
可是……感情这玩意儿,谁特么说得清呢。
她晃了晃头:“至少现在还没有。我跟他也才久别重逢而已,比你们都早不了几天。隔着八年的时间,我也一样需要重新认识他。”
粒粒虽然当了这些年的牛仔婆娘,可是依旧是当年的一头短发,深色的皮肤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总是能分分钟看透安澄的心。
粒粒的大眼睛转了转,顺势扭头朝各处打
量了两眼。
“既然是高中同学聚会,按说当年的风云人物们也都应该到场才是。顾静嫣倒也罢了,怎么竟然都没见y?”
.
粒粒的一句问话,倒问出了安澄心下的万千唏嘘。
不过她完美遮掩住。
只是淡淡地笑:“他那么忙,怎么会来呢。”
这也是她的推测。一来这个聚会的主角是楚闲,想来楚闲也不愿意邀请汤燕犀,就像当年一样,王不见王嘛;二来既然是楚闲召集的同学聚会,汤燕犀当真未必肯给这个面子。
粒粒捉住安澄的手:“又来了。只要一提到他,你眉眼之间就总是这副模样。当年如此,现在看起来还是这样。”
安澄也是哑然失笑,好在如今个子高了,于是借着这个优势抱着手臂不以为然地乐:“我哪个模样了?我小时候跟现在已经变样儿了,眉眼之间早都改了,你凭什么还能看出来我跟当年还是一个表情?”
粒粒张了张嘴,索性举手投降:“我错了,我不该跟律师斗嘴。”
安澄咯咯地笑;“知道就好。”
她笑得明艳,可是心底何尝不知为何唏嘘。
粒粒犹豫了下:“你懂的,我想问的其实就是你跟楚闲,还有y之间的关系……呃,你们三个当年就三角,时隔这么多年又聚在一起,你到底决定好选谁了没有?”
安澄高高仰起头,目光落在水晶大灯上:“选什么选啊,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就还是他们两个?我就不能再多认识几个么?”
粒粒也只能无奈地笑:“好好好,凭安律师现在的条件,什么男士不被征服呢?”
.
“聊什么呢?”楚闲不知从何处过来,端着一杯酒,冷不丁出声,吓了粒粒一大跳。
“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粒粒拍着心口。
楚闲促狭地笑,朝安澄眨了眨眼:“这么紧张?看样子一定是在说怕我听见的话题。”
粒粒有些脸红:“没有啊!”
楚闲愉快地笑起来,伸过酒杯来跟粒粒碰了个杯:“圆睁双眼、两颊涨红,嗯~,还说没有?”
粒粒被捉住把柄,只能讪讪地喝了一大口酒:“就是问安澄,到底跟你在一起没有!”
安澄皱了皱眉,正想岔开话题,不想楚闲却自然伸手捉住了她手腕。
他转眸过来,目光款款:“……我也想知道,安安,我们是不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