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星总觉得胡烈话中有话,又猜不出个所以然。
夜里的岛上小镇总让路晨星有种不真实感。难以想象多次在图片中看到的犹如玻璃盆景一样的浪漫小镇自己现在就身处其中。
途径一家画廊,路晨星站立在门口向里张望了片刻。
胡烈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不见了,转身去找,就看到路晨星驻足在一家画廊门口。
“想看就进去看。”胡烈问。
路晨星摇头。
胡烈独自走进去,这使得她不得不跟进去。
店主是个漂亮的希腊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很热情的迎接了他们。
路晨星对油画有种亲切感,这点也源自她的父亲,一个穷尽半生都没能成为第二个希施金的画痴。
墙上挂着多幅大小不一的油画,都是圣托里尼的美妙风景,蓝白相交,相比随手存入内存卡中的照片,少了清晰的棱角,多了意境和遐想。
如果,如果能得到这样一幅……
“请帮我把那副油画包起来。”胡烈站在她背后指着路晨星正对眼前的一幅远阔爱琴海景观油画对店主说。
“好的,请稍等。”店主笑容满面。
路晨星在心里盘算自己那个存折上的两千多块够不够抵付一副油画。
胡烈将包好放进牛皮纸手拎袋的油画拎在手里。这也成为了整个希腊之旅唯一购买的纪念品。路晨星没有拒绝的余地。
夜里路晨星睡在那,突然听到胡烈说话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带了点回声。
“……林林也真是放心。行了,我后天就回国了。盯紧那边。”
林林。这两个字如长满锈斑的铁钉,钉入她的骨血,让她早已枯竭斑驳的心脏为之紧缩。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心脏受不住疼痛,在毛毯下路晨星把自己蜷缩起来,似子宫中的胎儿。
胡烈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床上毛毯中坨起的一个小山丘。
躺回自己的位置,胡烈钻进毛毯中,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路晨星的头顶,把她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
“路晨星,你一定要乖。如果你胆敢背叛我,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弄死你。”胡烈贴着她的耳边说。
路晨星缩得更紧了。
返程飞机晚点,到达景园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胡烈将路晨星送到景园就从车库里取车离开了。
来不及多问一句,路晨星站在窗口,看着胡烈远去,自己也已经是累得连收拾衣服的力气都没了。
而相比景园的万籁俱寂,邓家这会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如果说,胡烈是只狼,那一定是最野最疯的一只。这事,邓逢高比谁都清楚,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胡烈已经疯到这种地步。
深更半夜,沈长东的老婆季京华火急火燎地给他来了电话。
邓逢高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已经是嚎哭起来:“邓书,记,我家长东,被上边来的人给带走了!”
邓逢高眼前黑了黑,扶住沙发背才能勉强站住。耳朵里全是季京华的哭嚎声,“怎么办啊,邓书,记,你说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这一时半会他上哪知道怎么办?邓逢高心里头也是惶恐不安。
“你先别急,我现在打电话去问问,有情况我再跟你联系,来的人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
“没说,就说,就说,是有人检举揭发……这可怎么办啊?”季京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反倒让邓逢春更加心烦意乱。
“哭有什么用!他犯的事你现在清不清楚?”
“知道,一点。”季京华畏畏缩缩地回答。
“你那是知道一点吗?这种时候你还想把自己摘干净?行了行了,这事你现在,就只有等的份了。”
邓逢高挂了电话,狠狠挠了挠自己花白的头发,又把电话猛力掼到了地上,发出几声巨响。
“妈了个巴子的!”
“……哪里,还是托你的福。这以后我就要在你手底下讨生活了,还望佘老多多帮衬啊。”
胡烈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高楼大厦下如同蚂蚁一样忙碌的人群,与手机另一边的人谈笑中互相客套。
“好,那就先预祝佘老,步步高升,大展宏图!”
胡烈刚挂断电话,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没等他开口叫苏秘书进来,胡烈办公室的大门就已经“嘭——”一声被推开,邓乔雪就那么急赤白脸地站在正门口,气愤异常地尖叫:“胡烈!”
苏秘书忙不及要请她出去,被胡烈一挥手让他不用管。苏秘书点头,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邓乔雪看到胡烈站在那,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大步向前走到胡烈跟前,抬手就要抽胡烈耳光,被胡烈一手捉住右手,不死心又抬起左手,也被胡烈控制住。双手被禁锢,邓乔雪就准备上脚,被胡烈提前一步推了出去,邓乔雪向后倒退数步,厉声道:“胡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爹地?!”
胡烈站在那冷笑,“你爹地怎么了?不是好好在家养老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不要再来公司?”
“胡烈!”邓乔雪此时终于发现,胡烈其实早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了,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她除了发泄地反复尖叫他的名字,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
“这是警告,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做太绝,你们也要识相。”胡烈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扔到她身上,邓乔雪并未去接,文件袋从她身上滑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