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就不用了。”
未来老婆都发话了不介意他身体上的疤痕,秦云峥也懒得花时间去处理,他不怕痛,就是觉得麻烦。
咦,明明是正常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宝镜甩开诧异,又开始听课。
冯堂看着秦云峥的眼神很惋惜失落,如果对方答应了,他又可以马上给小徐上一堂实践课,这种机会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
宝镜还不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傻乎乎记着笔记呢。
冯堂实在没什么带弟子的经验,讲课不像她师傅,前因后史娓娓道来让人既听了故事,又学到了知识。冯堂的手段很粗暴,更直接。
他让宝镜把昨天称量包好的药材全部拆开,倒在大簸箕中,装了满满几大簸箕,足见宝镜昨天的工作量。
然后冯堂他大手一搅,把所有的药材都混到了一起。
“好了,你再把它们分拣出来,依旧包好。”
此时的宝镜哪里还有重生人生的意气风发,她呆呆道,“前辈,药方呢?”
冯堂不喜,“药方你昨天都看过了,应该背下来了吧?你现在的手感还不行,今天再让你使用药秤,明天就直接上手分,你自己用心点,这些药方都是我替附近山脚下的村民看病累积的,有很多人还要照方吃药,你要是记错了药材或者是弄错剂量,吃死人我不会负责的。”
什么?!
宝镜快急昏过去。
祁震山此时也后悔,他干嘛要介绍徒弟认识冯堂呢,真要学武,堂口里不会内门功夫,教她点外门功夫也行啊,贺小刀那一手就不错,就是练得时候苦了点……可没有冯堂这么变态啊!
冯堂一瞪眼,“祁震山你有意见?你要是想帮忙,就带走你徒弟一块儿下山去。”
说着,还小声嘀咕,“当初整天上山来烦人,嘴里说的话不是什么苦都能吃,分个药而已,就算吃苦了?”
祁震山多好的涵养,仍然被冯堂气得青筋崩起,太阳穴突突颤动。
宝镜的心性更比不上师傅,不然她外公怎么会说她性子燥,要练书法来修身养性呢。宝镜以为自己忍不下来,可是几个长缓的呼吸后,她偏偏忍下来了。
她正是因为曾经失去太多,才格外敏感,能察觉到别人对她的好。
冯堂的严厉,正是他表达善意和期望的方式。
你看那些年轻人考个医科大学,至少是五年制吧,就这样都学得不清不楚。而冯老先生只教导自己三年,她的时间更短,的确需要高压方式。
“前辈,我分。您放心,我不会弄错药方的。”
她现在正处在少年期,正是记忆力最好,脑力活跃的时刻,那些惊世的天才都是在差不多的年纪向世界展现了他们的异常,宝镜此时拥有成年人的意志,少年人的记忆力,药方昨天才看过,她称药时又格外用心,怎么会轻易忘记呢。
真正困难的,不是从一堆混乱中分离药材。
而是明天不再有秤盘,叫她靠手感给草药称量。
除了重复无止境的练习,宝镜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掌握此技术。留给她的时间又不多,宝镜赶紧开始工作。
祁震山叹息,“真是倔强的丫头。”
不,倔强有时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形容词。秦云峥欣赏宝镜此时的倔强,他发现自己和徐宝镜相处的越久,越能发现她身上的优点。
石屋前,有药香飘散。
今天两人都没有泡药浴的待遇,等待他们的是冯堂亲自煎服的药剂。
祁震山端着药碗咕噜噜就把整碗药倒入肚子,真是一滴都没浪费。讨厌冯堂归讨厌,祁震山无疑是最了解信任冯堂医术的人。
秦云峥也喝药,他那碗药苦的没法下嘴,喝完了整个嘴巴里一整天都没味道——结果煮饭时,菜自然又炒咸了,宝镜一边恨恨扒着饭冲淡嘴里的咸味儿,觉得秦云峥真是有意折腾她。
煮个饭而已,有那么难么?米饭不夹生了,菜能咸死人。
其实别看冯堂对宝镜严厉,在场三个外人里,他最喜欢的肯定是宝镜。别的不说,当初宝镜第一次上山时喝得那碗内有乾坤的萝卜汤,里面的药材少吗?可冯堂就是把它做得很美味,病也治了。
他给秦云峥煎的药呢,那是完全不管不顾的,能喝就喝,不能喝酒滚蛋,根本比不上当初宝镜的待遇。
当天夜里,宝镜没顾得上睡觉。
她用秤称好了许多不同的剂量,一钱有多重,三钱二惦在手里又是什么感觉,她通通分好了,再用手用心去感觉里面的差异。
一钱,是十分之一两,换成常用的计量单位,就是5g,5g有多轻多微不足道呢,就是值钱的黄金,那也顶多打一副耳钉嘛,耳环是别想。当然,换成5g钻石就很有存在感了,但变成药材,炮制好的药材可能一段上还要掰下来一节儿。
一副药方里,少至几种药材,多至数十种,宝镜也没有信心自己明天能不能接受通过考验,做到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