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此大动干戈,倒让人称奇了。也不知道这宁良媛,生得是何种模样,竟将我们自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爷给迷了去。”
在选秀的时候,她自然是见过珍珠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她哪就认真看过,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与她一般想法的人不少,都将珍珠脑补成了一个绝色美女,不然怎么能入了太子的眼。
浴池水面上飘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酒壶酒杯,德妃取了酒壶倒了一杯清酒饮下,嘴里吐着醉人的酒气,道:“只是,这宁良媛身子有喜,太子爷子嗣不丰,自然看重这个孩子。如此惩戒底下的宫人,也说得过去。”
她扬唇一笑,道:“不过,能给他添些睹,这也是小小的收获。”
这一次,虽然对太子没什么影响,可是有的东西,滴水石穿,便是这毫不起眼的事情累积下来,便会彻底消耗皇帝对他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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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宫反应各不相同,珍珠有喜这件事瞒得很紧,消息从太医署传出,除了个别有在太医署有眼线的人知道,大多数的人,都是后边才慢慢的得知了这个消息。
太子这次雷霆手段,除了给那宁良媛出气之外,更多的却是在杀鸡儆猴。
众人心里不由得都浮上了这个认知,可是她们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这个方法着实有效。至少,短时间内,清音阁那一幕,很难从她们脑海里抹去,每每想起来,既让他们恐惧,又让她们作呕。似乎,鼻尖那种血腥气一直萦绕不去。
宫里的女人就是如此,既心狠,可是有时候有那么柔弱。她们很多人手上都带着血,可是见着这一幕,还是会觉得恐惧。
东宫怡芳院。
太子妃坐在床上,上次她底下都见了血,若要保住这个孩子,接下来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只能躺在床上了。而且,日后心情必须保持平静,不能太过激动。
怡芳院的宫人并没有被叫去,不过听着外边的议论,众人心里都不由有些惶惶。
“外边是出什么事了?”
太子妃闲来无事,取了一本佛经看着,放下佛经问。
雨落端了小桌放在床上,将膳食一一摆上,闻言笑道:“并没什么事,只是过几日是奴婢的生辰,她们都在议论,是不是要给我庆生了。”
太子妃愣了愣,想了想道:“果真是这样,我都忘了。”
☆、第59章 ‖59
因着雨落她们的有心隐瞒,怡芳院倒是一片平静,让想看太子妃作何反应的人们都有些失望。
而朝前更有大臣进言,只道太子为一女子便如此大动干戈,动用私刑,实在是有失德行。
太子着了四爪金龙的朝服,身材挺拔如一株青竹,闻言只是目光淡淡的瞥了过去,那进言的朝臣便觉头皮一紧。
“哼,荒唐!”
太子还未开口,一旁便有人冷哼了一声,众大臣瞧了过去,顿时精神起来——呀,有好戏看了!
那进言的大臣,更是瞬间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我的祖宗,怎么就忘记了这事的当事人是宁侍郎的小闺女啊。
前边说过,宁侍郎会赚钱,其实与其说他是个读书人,不如说他是一个身有官职的商人。商人最会什么?最会说话啊,死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宁侍郎作为一个极为出色的商人,在口舌之上,更是个中翘楚。
犹记五年前,朝上一位大臣在朝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回去直接中风躺床上,至今还没醒过来了。如此,可瞧出这宁侍郎的口舌之威。
不过,五年时间太久,很多大臣都已经忘记了那日宁侍郎开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情形了。可是,今天,他们又再次目睹了宁侍郎一嘴战四方的威力,回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幕。
只见宁侍郎上下嘴唇一掀,他说话语速很快,但是每个字吐得十分清楚,一字一句敲打在你的心头,直接堵得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哑口无言。
旁边看戏的大臣这么瞧着都觉得这狂风暴雨的,啧啧,真是······爽啊!
要知道,太子品行出色,学富五车,相貌自然不必多说。纵观历史,像他这么出色的太子,也是难寻的,而且他身为皇后嫡长子,乃是正统,因而朝上支持他的大臣很多。
宁侍郎说的,大体上就是:东宫之事,乃是太子家事,太子不过惩治恶奴,又岂能称得上是私刑?又何来的德行有亏?又说,太子膝下空虚,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好消息,又知这孩子母亲险些出事,他又不是泥做的?怎么可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