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见她不搭话,趴在桌子上,继续看着试卷,安殊得了30分,何欣得了69分,何欣足足比安殊的分数多了一倍有余。
但是高中的考试是以150分为计算,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没及格,这次的数学考试,班上的尖子生分数保持在120分左右,中段的在及格线上徘徊,何欣的已经算是下游了,安殊则刺眼的排在尾端,排在她后面的只有五个同学,其中还有两个是因为缺考而得了零分。
何欣拐了安殊一下,圆圆的脸蛋满是不解,问道,“你这次怎么连60分都没有得到?是不是考试又发呆去了?“
按照以往的成绩来看,安殊的成绩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和何欣差不多的水准,在六七十分左右徘徊,这也是巴妙把她们两个女孩子安排坐在一起的原因,旗鼓相当嘛!这一下陡然之间到了尾端,让何欣惊讶的同时也有了一丝丝的窃喜。
竞争在同学中很平常,同学能够竞争的也只有两样:一个是自身和家庭的条件,这个通过平时的接触就可以知道,但条件这个东西出了社会很有用,在大多数学校中不是最主流的,最主流的就是成绩,这个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何欣和安殊坐在一起,那毋庸置疑,成绩是相差无几,半斤八两的,平时那也存在竞争关系,这次安殊的失利和退步,反面则证明了何欣的稳定和进步,所以何欣抱怨请家教,也是在秀着自己的优越感。
无论是何种优越感,都是让人愉悦与骄傲的。
她知道安殊的条件,班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安殊的条件,农村来的少女,看那乡土气息浓厚的穿着,扭扭捏捏的举止行为,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条件不好一般,平日里结巴巴的过着日子,班上的集体活动也很少参加,沉默得厉害,而且也很掉班级的档次,更别说班上哪个伙伴过生日,她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所以班上都在排挤她。
还以为自己是白天鹅呢,班上谁不知道翟宁和她谈朋友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撩妹技能,是戏弄她呢,安殊不在的时候,翟宁曾大大咧咧的在班上宣扬自己的“壮举“,那可是班上70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安殊。
没办法,谁让她自甘堕落?
何欣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没有亲眼看到翟宁的宣扬,但通过朋友传给她听后也知道了,做为安殊的同桌,她也选择没有告诉安殊。
为什么?
这是翟宁和安殊他们的私事啊,为什么要掺和其中呢?
而且何欣也想看看,当这个农村少女可怜兮兮的被揭穿了真相之后的样子,是哭得惨兮兮的还是会跑出学校,从此更加卑微。
班上的尖子生不参与,那是他们不屑参与,其余的同学则都在等看笑话呢。
就等这个玩笑什么时候揭穿。
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残忍,安殊作为当事人到头来大不了就是哭一场呗。
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所以何欣没有管安殊的事情,也不和安殊呆在一起,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也进了套。
安殊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愉悦道,“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没能考好。“
她能考上30分已经很不错了,大多数都是连蒙带猜的,所以也不在意。
看到安殊不失落,反而带着笑意的脸色,何欣嘟了嘟嘴,问道,“现在落下,想爬上去就难了,那你寒假会请家教吗?“
如果说以前的安殊不知道别人说话中暗藏的玄机,那么现在有着24岁心理年龄的她肯定不一样了,她看着何欣,通过何欣厚厚的镜片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两只圆圆的眼睛,像是射灯一般,直直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看向安殊,她摇头,道,“不会,应该会自学。“
何欣似乎很吃惊的说道,“自学啊?在学校里听着老师讲课都没有用,在家里自学这效果不是更差吗?你还是请个家教吧,不然等到了高三,想追回来就太晚了。“
安殊把试卷折叠成方块,放在抽屉中,拿出下节课要用的历史书,对何欣的劝说点点头,像是很赞同一般的道,“我会考虑一下的,不过我家里在农村,想请家教不太现实。“
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何欣笑了笑,而后摇摇头,道,“其实你可以去试一试,我们班上的老师有很多都在外面开小课呢,一个月要不了多少钱,像罗思思,之前就到数学老师那里上课,一个月才400元,便宜着呢。”
一个月一个老师要400元,一个星期差不多上2节课,也就是每节课50元,小班教课收费都差不多。但对于一个10元班费钱都需要节省的安殊来说,不可能交得出来。
她就是想让安殊知道自己和她们之间的差距。
安殊想了一下,点头道,“嗯,谢谢你,我考虑一下。”
何欣耸耸肩膀,笑得甜丝丝的,道,“那好呀,考虑好了告诉我哟。”
何欣的每个动作都很自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爱,在安殊的眼里,这些同学都很可爱,可是因为环境特殊的原因,这些可爱的孩子早早的就开始了计算利益得失。
越是往深处接触下去,感觉越是明显,她也算是看清楚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傻缺了。
记忆果然是会欺骗自己的,第一印象和回忆也是不靠谱的。
安殊相信,何欣不是特殊的那个,她很普通,代表着在座的这里大多数人的行为和思想。
所以当安殊感觉到那股恶意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辩解。
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