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叶连召的眸光扫了下方荪手边,插话:“程小姐,这一杯是请你喝的。”
程梨抿了下唇,又碰到了唇上的那道伤口,将酒杯拉到身前,微举杯对叶连召示意,说:“谢谢。”
四个人又静坐了会儿,方荪转而对叶连召交代适才没说完的事情:“等回北京,我再跟我叔叔说定制画的事情。”
叶连召嗯了声:“行,方先生的画现在水涨船高,成不成你都不用为难。”
方荪问:“让我跟你们上路,你是不是就打得这个算盘?”
叶连召笑了下:“我是个商人,这没什么不对吧?”
解决完方荪,叶连召又用肩膀推了如同隐形的任西安一下,转头低声对任西安说:“热情点儿,路上一直跟着我们的一共就这么两个妹子,别装性/冷/淡。”
任西安蹙眉,语调寡淡:“教育完了?”
叶连召嗯了声:“哥倒是想继续,你听吗?”
任西安即刻认真道:“既然不继续,现在撤。”
叶连召愣了:“我他妈是这个意思?”
任西安看他:“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热情。”
叶连召呵呵两声:“操啊,老子心上人在大不列颠,绝对不会跟这儿发/情,走就走。”
***
两个人真得告辞先于程梨和方荪离开,尽管这在叶连召看来极其没有风度。
出了酒吧,迎上来的又是凉风冷月和灯光黯淡的两列孤独的路灯。
天幕中倒是分列着若干肉眼可见的星星,个别亮,大多数黯淡一些。
时值二十二点左右,任西安在路边这一地寒凉中抬头看了眼。
后半夜里接触的都会是男人,不用顾忌风度顾忌烟草味,叶连召一出门就叼了根烟点上,边走也边顺着任西安的视线同样抬头。
除了星星,没什么可看的。
叶连召吹出一口烟,漫不经心地问任西安:“你这癖好跟我的大不列颠一样,是不是需要个望远镜?”
任西安斜他,说:“听到这个称呼人没踹你实在是善良。看南边,最亮那颗。”
叶连召往南看:“我特么分不出来哪个最亮?”
任西安没指望,一本正经地回:“看人的时候你特么倒是分得出来哪个漂亮。”
叶连召笑,被烟呛了口:“本能和技能,亏你这么比。”
任西安提示:“看四十度角。”
叶连召边吐槽边问:“酒吧里的妹子不照顾,研究这个你倒热情,这颗叫什么?”
任西安:“……”
任西安眯眼,露出一丝不善,而后说:“天狼星。”
叶连召这才有了点儿兴趣:“这不是你那颗?我告你我小时候没少抄诗,没少写这个名字。”
老夫聊发少年狂……西北望,射天狼。
写词的是满腔壮志要打西夏的北宋人。
罚叶连召抄词的是退下一线仍旧没搁下戎装报国心的叶老爷子。
任西安不奇怪:“叶叔教子严苛,大家都知道。”
叶连召呲了声:“他就折腾我的本事。我对文没兴趣,还不是他尚武的基因有问题。”
他又问任西安:“你当时怎么给俱乐部起了这么个名?”
叶连召虽然对此没有研究,但觉得这颗星似乎寓意不够好。
大冬天别的星暗下去,它自己亮在那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跟浪漫不怎么挂钩,跟冷寂倒有点儿关系。
结合他抄那词,还有侵略之意。
任西安给他答案:“犬星,它另一个名。”
叶连召是见过任西安那两条狗的。
他和任西安接触这些年,任西安的世界简单的很。
狗,球,外加一些极限运动。
搞半天那俱乐部的名字来源于那两条狗?
叶连召抿唇,觉得这有点儿太随便。
他又劝任西安:“那会儿我说真的,你真得改改了。”
初看看到荷尔蒙,看多真能看出性/冷/淡。
任西安隔着呼啸而过的风看他,漆黑的眸没动:“你年纪长了爱好倒是多了。”
红娘这差都惦记上了。
叶连召没理会他的言外之意,说:“反正你小子闲着,试试死不了。”
任西安目光微凉,一口否认不留余地:“没人闲。”
叶连召吆了声:“院里一堆人都忙着造孩子,就这样你还不抓紧闲一闲随大溜?”
任西安皱眉,似乎有些不耐。
叶连召装傻了半天,见他不反应,也有些忍无可忍,瞬间将叼着的那根烟就地碾灭。
而后叶连召喊:“任西安。”
任西安视线停滞在他脸上。
叶连召呵了声:“够了啊,真以为我没看出来?我开始是反应迟钝了点儿,一前一后回来,今晚都咬上了,你以为我瞎啊?”
任西安:“……”
叶连召吼了句口气又软下来,还摁开打火机重新点了根烟:“之前就认识?”
有交集已经被揭开了,任西安松口,坦承:“认识。”
叶连召哦了声:“所以她来找我不是巧合?”
任西安盯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叶连召得到了答案,又问:“什么渊源?”
泡过他,又甩了他。
任西安踩着自己的影子,话很淡:“没差。桥归桥,路归路了。”
叶连召:“那这会儿算什么,玩藕断丝连?”
他而后又嗤笑一声说:“你还会玩这种没意思的、不负责任的关系你觉得我信?”
任西安将停滞在他脸上的视线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