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不悦地蹙眉,“来就来呗。她是虞家的媳妇,婆婆生辰,她到贺是自然的,还要摆出大长公主的架式,让祖母大礼参拜。”
晓风所说的晋阳大长公主是圣人一母同胞的姐姐,嫁的是虞恒的长子虞兴,虞兴在婚后的第五年战死沙死,晋阳大长公主带着孩子一直在大长公主府居住,逢年过节都是虞家这边过去请安问候,虞氏小时候对此十分不满,曾经和晋阳大长公主起过冲突,被徐氏罚在祠堂跪了一夜。后来虞氏再见到大长公主则是能躲能躲,不能躲就装死。
徐氏每一年的寿辰,晋阳大长公主也都是按例送了礼,也不会专程走一趟,今年还真是奇怪,主动上门。
徐氏说她不能不去,虞墨只好带着杜且过去,横竖今日宾客众多,晋阳大长公主不一定想得起她。
晋阳大长公主这些年养尊处优,仍是二八少女一般,肤质细腻,白皙如雪,高髻嵯峨。高贵依然,她的五官承袭自皇家的高鼻深目,过于凌厉,端坐高位,不怒而威。
虞氏跪在最后面,力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就算是这样,晋阳大长公主还是没有放过她,但晋阳的目标却不是她,“阿墨你身边那人以前似乎没有见过。”
是杜且。
晋阳大长公主今日不是一个人,她还带了汝阳和安乐两位公主,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都是同样的趾高气昂。令在场的气氛一时间如屋外的天气,寒冷入骨。
虞氏回道:“大长公主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为何偏偏挑中阿且?难道是她嫁了安乐公主想嫁的人,大长公主您这个当姑母的,想替她出头?还是说,清远侯曾经对阿且朝思暮想,汝阳公主自愧不如,想让大长公主替她出口气?”
虞氏一开口就把晋阳大长公主给顶撞了,徐氏的脸色相当不好,连杜且都为她担心起来。
“连你也知道你这个小姑水性杨花?”晋阳大长公不怒反笑,道:“有这点自知之明是好的。”
虞氏反唇相讥,“这么说来。大长公主就是为了替两位公主出气的?”
底下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让端坐高位的三位皇室公主的脸上无光,被人当场指着鼻子骂,还不是拐着弯骂,还是直接了当地骂出来。
这种事情,也只有虞氏敢。
虞氏年少时做过不少的丰功伟绩,她骂过伯母,拒绝过太子,这都是普通人很难想像的事情,可她做了,还做得理直气壮,毫不气短。
嫁了人之后,虽然接触少了,可一旦狭路相逢,虞氏依然是得理不饶人。虞氏护短,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先护着自己的人,对与错都是其次。
“老太君,阿墨都嫁了这么些年,脾气还是这么冲,没有礼数也就算了,连尊卑都不懂。先前我就说了,不该把她嫁到那种靠军功起家的地方,人也会学粗鄙了。看看。我没说错吧?这种闺阁的私密也值得拿到大庭广众来说,也不怕叫人看笑话。”晋阳大长公主到底多吃了几年的饭,虽然眸中有不悦之色,还是沉得住气。
汝阳公主却因为之前杜战打了太子一事,对虞氏早就心存怨恨,只是寻不到机会发作,现下又被她抢白,心情更是不佳到了极点,可公主的架子还是要端着的,眸光却如刀子一般,恨不得将虞氏凌迟。
虞氏昂起头,“既然大长公主嫌阿墨粗鄙无礼,请允许阿墨先行告退,以免污了诸位尊贵长公主的眼。”
“你走可以,但是她要留下。”晋阳大长公主直指杜且,她就是来找她麻烦的,又岂会让虞氏有带走她的机会。
虞氏和杜且对视一眼,很快道:“那我不走了。”
“阿墨。”徐氏看她如此张牙舞爪,不得不出言警告,“就你话多,大长公主带了今秋的乌龙茶,你去喝几杯下下火。”
虞氏堆起一脸乖巧的笑意,“我就是看到她才有气的,平日不来也就算了。祖母生辰这种大事她非要来充大,让祖母这个寿星屈尊人后,好好的生辰还要迁就她,看着就来气。”
若是虞氏不说出来还好,如此毫不掩饰地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替徐氏鸣不平,而不会同情晋阳大长公主,就算她在今日过府也是理所当然。可偏偏晋阳大长公主一来就坐在上首位,把婆婆给赶了下去。
晋阳大长公主闹了个没脸,忿忿地瞪着虞氏。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乐公主见形势倒向虞氏,笑着说道:“今日是老太君生辰。本想和皇姐出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倒是添乱了,是本宫的不是。这样吧,在座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女君,我们以冬日和长寿为题,赋诗一首,以贺老太君生辰,诸位以为如何?”
“安乐说得极是,作不出来的罚酒一杯。”汝阳公主当即附和,“若是作得好的,本宫另有重赏。”
虞氏笑道:“大将军府都是武人出身,只会舞刀弄枪,不会作诗,二位公主想卖弄风雅,只怕来错地方了!”
“你不会,可是杜氏嫁的可是我大梁最富才名的厉家郎君,不如这样,就由杜氏起个头吧!”安乐公主直接当虞氏不存在,矛头直指杜且。
☆、第80章:她无学识,臣有就好,她无品行,臣护着便是。
这摆明了想看杜且的笑话,而虞氏又把话说得太死,这会儿她想替杜且开这个头等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