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既是想要那个位子,我也自会尽力帮他保住!只是父皇那里…
近些日子都是我陪父皇用膳,尽职尽责做个好儿媳,也甚得他喜欢,炎卓熠被抓进宫一事我还不知要如何告诉他,吃饭时便也有些心不在焉搀。
父皇是何等人,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放下碗筷,悉心问道:“小月,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熠儿出了什么事?”
他紧张望着我,此刻的他,像极了爹爹,为我担心的爹爹,为儿女担心的普通父亲,不再是那个威严得不敢靠近的高位之人。
我继续往嘴里送着白饭,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没有,父皇便截断了我的话,叹一口气,径自苦笑:“你不用瞒我,印儿的个性我是了解的,野心太大,容不得人,可是熠儿有消息了?”
见父皇如此,我终于放下心来,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父皇听后,一双手紧紧捏着筷子,又夹了一块眼前的菜,茫然吃了一口,然后又放下…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不过父皇一向是不喜形于色的人,表面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周围的气场突然变得有些冷,他闭了闭眼,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废太子!”
虽然现在炎卓印逼宫掌握了实权,不过那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父皇依旧是当今皇上,他说的这句话便是废太子口谕,我赶紧跪下,想来父皇此刻心情也定然不是很好,说什么都不妥,便只静静跪着。
父皇将我扶起,对李伯说道;“去准备一下,我要拟一道废太子诏书!”
李伯不敢耽搁,当下匆匆走了出去,父皇又看向我:“小月,你很聪明,当知该如何做,父皇老了…以往念在父子之情上总是犹豫,当断不断,如今才成了这种局面,这是父皇眼下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
这诏书是父皇亲写,没有上书房的大臣拟定,没有加盖玉玺,拿出去不过也就是一张纸而已,父皇写好,放在我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小枚印章,那是他平常喜爱的玉章,随身携带,刻着他的名字。
这种印章许多大臣都见过,父皇喜好山水,来了兴致倒也会随手画一两张,盖的便也是这枚印章。几个大人家中便有父皇印了此章的墨宝。
我小心接过来,拿在手中,父皇态度已是明了,他做这样的决定想必对太子已是心灰意冷。
我看着父皇黯然的背影,想要说点儿什么,经过这些日子对父皇的了解,犹豫了片刻,还是静静退了出去。
不论前方如何凶险,我也定要将炎卓熠救出来…
太子登基只余三日,虽是得了父皇同意,若是放出消息,太子逼宫,后面的事便好办了很多,但考虑到父皇,若是传出去,难免不好,况且家丑不可外扬,遂只得另寻它法。
不过就在炎卓熠的死讯与他被太子擒住的留言传得满城风雨的时候,百姓中不知怎么便传出些太子逼宫和幽禁自己父皇的传闻。
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倒是更有利了,不过父皇那里…
第二日与古寒、肖飞商议之后,我走到父皇院外,他是善于掌握全局的人,又有什么是瞒得了他的。
我敲门走了进去,父皇拿了几本书坐在窗前,迎着光线一页一页仔细翻着,似乎已经看得入了神,并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轻轻敲了敲房门,唤了一声:“父皇…”
他寻着声音,将书稍微放下,笑吟吟看了过来:“小月来了,快进来坐!”他看了看前方的座椅,对着我说道。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父皇阅人无数,也仅是从书面上移出一眼,转而继续看向书中内容,他笑着问道:“不要有所顾虑,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那些流言不是我…”我本是想解释一句,不过父皇也仅是笑了笑。
“我知道不是你,这本就是事实,不要顾虑我,要做大事者便要以大局为重!”他语气平静,依旧看着书中内容,我点了点头。
其实父皇比我看得明白,不管怎么说炎卓印也是他的儿子,此前我还一直担心他,如此,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太子举行登基大典之时要祭天祈福,到时必定会经过直通城门的那一条街道,街上店家将铺子门前挂了一排又一排的红色灯笼和丝带,那阵仗竟比自家儿子娶媳妇还要隆重。
站在街尾看过去,人群随着红色灯笼一直站到了城门口,都是想一睹新皇风采,随着人潮不断增多,侍卫们只得当作人墙将道路分开,以便宫中那顶华轿通过。
只是今日这人潮中谈笑的并不是即将成为当今天子的人如何风姿,似乎…更多的…
是讥笑!是嘲讽…
我隐在人群中,听着他们压低声音却又有些放肆的声音冷笑,炎卓印,今日你便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据消息,炎卓熠正是被关在宫中,宫中防范严密,我们根本进不去,就算是混进去了,要成功将他救出来也是不容易的。
而我要做的,便是当着东熠百姓的面将父皇的旨意公布天下…
我被挤在人群中,等待宫中那一顶华轿出现,看了看周围,人群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表情上看,他们时而掩嘴偷笑,时而遮住嘴角往城门口张望一眼,然后嬉笑两声,打个眼色。似乎在等着看谁的笑话…
直到前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