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一触即发。
我张了张口想阻止,到底没有出声。因为如今等同于是一僵局,祝可用笛声引蛇而上却止步在六米之高处,六米之上到底有什么玄机且看秦舟这一箭了。
嗖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直直掠向树梢。
秦舟的箭力我不止见识过一次,不管是他射箭的技术还是这把被称为“掠夺者”的弩自身所带的惊人威力,之前还差点被他一箭误伤,是古羲生生替我挡了那一箭才幸免于难。所以当那支弩箭凌空而射出时我的目光紧紧相随,眼看一箭将要射中那根粗壮的树桩,却不料箭在半空中直接坠落而下,掉在了某一具棺木上。
我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那支箭完全没有触及树就折落了下来。不对,那树周一定有着什么,脑中闪过一道光,在天罡幻象阵内我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形。
这棵树的周围设了屏障!蛇爬不上去也是因为在那六米之高处有屏障挡住了,与我当初在摔落后想从那底下爬上去是一样的情形。所以这棵树等同于是被保护了,六米以下花纹蛇能进入代表并不重要,上面才是关键。
突听祝可笛声一转花纹蛇顿停下来,转瞬的一幕令我惊愕。那蛇竟然倒挂着腾空向外爬,却是不会坠落。我心中一动,祝可一定是听到了我们的交谈并且看到秦舟那支箭折落而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屏障消于无形是针对肉眼而言看不到,实际上它是真实存在的,那蛇与人不同,蛇身本来就有吸附力,是故蛇不但能沿墙游爬,也能在屋顶倒挂着游而不落。
只见那花纹蛇仿佛就像悬浮在空中一般一点一点游爬,当它钻出棺材间隙时突的就开始腾空而爬了,也就是说这个屏障的设置只到六米以上的棺材之外。
我目光垂落,那六米以下悬吊在空中的这些棺材又是为何不被洞主人设屏障保护呢?
思绪翻转间心中大约有数了,再抬眼发现蛇已经爬到了近十米高处,但由于蛇的不稳定性,它游爬的路线是歪曲的,已经朝着右侧而偏。
为了视线能够看得清楚,不由自主地向右移动脚步。刚好因为视角的转变,一束光从斜向上的位置射过来,因为耀眼本能地闭了下眼。当再睁开时蓦的一顿,我惊愕地左右看了看,秦舟与岑玺还在,那方祝可的背影也在,可是......为何我看到的周遭变成了幽暗的绿色?
是我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之前有过一次,就是在红树丛中一度眼睛发花看什么都是红的,当时以为是视觉错乱所致,可这里并没有任何绿色的东西来模糊我的眼睛。
用力闭了闭再睁开还是如此,心头沉了沉,可能当真是太过依赖眼睛而到了过满则亏之时了。当小时候发现自己有这天赋后,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老爸,但他当时的表情很凝重,对我说了那时不太懂的话。等长大后再想起就明白了其中意思,他说:老天给你一样天赋必然会收走一样其它的,即使当下没有,也终会有一天为此而付出代价。
现在,就是到了为这双特殊的眼睛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吗?
胸口的暖热打断了我逐渐沉落的心神,我低了头看到围在脖颈上的黑巾,怔然了片刻才想起它的用处。黑色覆盖了那本要透出来的玉光,却难掩它在发热的触感。
突的我心神一顿,脑中划过一道电光快得来不及抓住,但隐约好似有个答案恍惚着快要脱出水面。本不该当着岑玺的面揭开黑布的,可我的手不自控地就把黑巾给慢慢掀起了,浅白色的衣领下翠玉的光透过布的空隙隐射了出来。
我不知道身旁的岑玺有没有注意到,只知道眼前本来幽绿环境陡然变成了亮翠绿色。脑子骤然清醒过来,根本不是什么为眼睛付出代价,而是因为莫名原因我进到了这两块玉射出的光泽之内,所以看四下的颜色都变了。之前幽黑是因为我用黑巾蒙盖了玉的光泽,此时掀起了黑巾,幽暗就不见了。
而且我发现到一个事,无论是秦舟还是岑玺,他们的注意力都没转到我这边来,在我看来已经很强的绿光似乎他们都没有感觉到。难道......这光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回想刚才突然变化的时候,是我向右移动了一步想要去看清花纹蛇爬的路径,却不料因为视角问题而让一道光射进了眼睛,之后再睁开就发现周遭变成了这颜色。那道光是什么?我朝老树上去寻找,老树从上到下都没有一点光度能散发出来,除了......树梢顶端的那根扶桑神木。是它将我带到了玉光之中?
从祝可的表现来看她一定知道关于扶桑的很多事,只是之前无论是格木还是她在表述时都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
我有个更大胆的想法,我们所在的这个漩涡世界是否也是因为这根扶桑神木?它会否有一种能量能够让人进入到一个看似脱离现实,其实却也真实存在的空间。
这可能就是扶桑神木的力量,也是墨族人孜孜以求的力量。
墨族,墨家的延续,他们或许是想通过扶桑进入到一个想要去达的未知空间完成某个目标。无论目的是何,恐怕我们能否离开这个漩涡的世界,都要靠这扶桑神木。
正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