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林告诉你的?”安念熙问。
花畹畹点头。
安念熙扑哧一笑:“畹畹,你定是上了沉林的当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这么个东西过来,还拿我做借口将你唬得团团转。”
花畹畹讪讪道:“原来如此,畹畹来自乡下,难免心思简单,头发长见识短,怪不得二小姐常看我不起。”
安念熙正要说些什么,忽见花畹畹对香草怒道:“将这手串拿出去扔了!”
香草不解:“这是大少爷送你的。”
“要送我东西也不该这样糊弄我,将我耍着玩!我出身低贱,任凭大少爷送我什么我都是欢喜的,他又何必拿话诓我?如此戏弄我,看我出丑,究竟所为何来?将那手串拿出去扔进茅房!”花畹畹突然恼了,且面容盛怒,香草不敢不从,急急从安念熙手中拿过手串放入匣子,并着那香袋一起拿出去扔进了茅房。
安念菽等人进到屋内,见花畹畹一脸怒容,安念熙欲言又止,便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安念菽问道:“大嫂,我们已净手焚香,可以观赏那佛门圣物了吗?”
安念雨和彭飞月全都一脸期待,安念熙向众人道:“都别闹了,哪里有什么佛门圣物?不过是沉林开的一时玩笑,畹畹竟当了真,还劳师动众的。”
花畹畹已换上一脸笑容,向众人歉然道:“对不起,都怪我,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你们要看佛门圣物,只怕大姐的香荷苑有很多,大姐,不如让大家去你那儿坐坐吧!”
“我们不看别的,就要看那相思子,管它是不是佛门圣物,我们只看它!”安念菽执拗。
花畹畹摊摊手:“适才已经让香草拿出去扔进茅房了。”
“什么?”安念菽杏眼圆瞪,柳眉倒竖,“你们到底搞什么鬼?有什么稀罕的?不想与人看,又何必折腾我们这一场,又是净手又是焚香的。”
安念菽说着,气愤地扭头出去了,安念雨和彭飞月也跟着离去。不欢而散。
花畹畹向安念熙福了福身子:“大姐,你也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安念熙二话不说,就携着丫鬟离去。
香草回来,不解地问花畹畹:“少奶奶,那手串好歹是大少爷送你的,就算不是开过光的佛门圣物,丢了不可惜吗?”
花畹畹淡淡道:“若想活命,你就不要私藏那手串!”
香草一凛,立即跪地说:“奴婢没有私藏,的确已经依照少奶奶吩咐扔进茅厕了。”
花畹畹盯着她的手:“连你手上的手套也去丢进茅厕,再用皂荚洗手,洗得越干净越好。”
看着花畹畹肃然的神情,香草出了一身冷汗,哪还敢不照办?
安念熙回到芙蓉苑便觉身子不舒服,视线企及之处,东西都重了影,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晚上丫鬟送了晚膳过来,她却一丁点都吃不下,在樱雪的劝说下勉为其难吃了几口却又全吐了,接着便是腹痛,泻了一晚上,到下半夜已是呼吸困难,皮肤青紫,还尿了血。
丫鬟来报了安念熙的病势,大太太心急如焚,当夜请了大夫。大夫给安念熙看视之后,说:“大小姐这是中毒了。”
“中毒?中了什么毒?”大太太惊呼。
大夫道:“依照大小姐如今的情形来看,是中了鸡母珠之毒。”
“鸡母珠?鸡母珠那是个什么东西?”
大夫道:“鸡母珠,俗称相思子,树高丈余,白色。其叶似槐,其花似皂荚,其荚似扁豆。其子大如小豆,半截红色,半截黑色,彼人以嵌首饰。但是,这相思子有剧毒,不慎接触,或误食,可致命!”
大太太慌了:“必须治好念熙,如若你救不活她,我定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大夫诚惶诚恐,立即道:“大小姐虽中了相思子之毒,但毒不重,小的有办法能治好她。”
“那你还不去,杵着做什么?”大太太一声吼,大夫匆匆忙忙去拟药方。
大太太将伺候安念熙的所有丫鬟婆子都聚集到了院子里,一时之间,整个香荷苑火把的光照得如同白昼,丫鬟婆子齐刷刷跪在大太太跟前,吓得瑟瑟发抖。
“是谁?是谁胆大包天下毒害大小姐!”大太太一想到宝贝女儿遭罪,恨不能立即抓住真凶,绳之以法。
樱雪道:“大太太,不是奴婢等人,是少奶奶!”
“少奶奶?”大太太最讨厌人家当她的面称呼花畹畹为少奶奶,那个村姑她不配!她不配!
“是百花园那个村姑,”樱雪改口,“今日花畹畹让三小姐四小姐到香荷苑请大小姐到百花园去,说是观赏什么稀罕宝贝,还说那宝贝是大少爷送的相思子,说是大小姐从五台山带回来的,在佛祖跟前开过光的圣物……”
大太太怒上心头,牙关咬得格格响:“念熙好糊涂,怎么可以去那个贱人那里?大小姐心善,你们难道就不能劝她一下吗?”
樱雪道:“那村姑撒谎,那相思子手串压根不是大小姐从五台山带回来的,大小姐只是想去百花园当众戳穿她,谁知道大小姐回来就生病了……”
大太太失控地喊起来:“带上几个婆子,随我去百花园!”
婆子们立即带了棍棒绳子,随着大太太气势汹汹向百花园开去。
到了百花园,花畹畹竟然不在,香草和灵芝睡眼惺忪被吵醒,大太太将两个丫头踢倒在地,喝道:“把那个贱人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