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看着温衡道几乎是失控的怒吼出声,只觉得越发的可笑。
无霜皱了皱眉头,见如姨娘气息奄奄的半坐在地上喘气,碧珠仍旧是的呆呆的站在角落,而温衡道眸中透露出杀气,似乎是要将温子洛给杀了泄气一般。无霜身形一闪,站在离温子洛不远处,仔细的盯着温衡道。
温子洛拉了拉独孤汐,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示意不必担心。
温子洛走到温衡道身旁,抬头冷笑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怎么可能会了解圣天寺是个什么地方呢?怎么可能会知道从小被油头和尚骚扰恐吓的痛苦呢,怎么会知道冬日里上山拾柴的寒楚呢,怎么会知道在饥饿与毒打的夹缝中生存下来的辛酸呢?父亲,你不明白的太多太多了。正因为你不明白这些,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不配做我娘的女儿。你,没有资格。”
温子洛一语一词说得极为清楚,往昔的屈苦岁月一点点涌上心头,再看看眼前这个恨不得将自己杀死的她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温子洛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大概是早已没有了感觉。
“你!”温衡道眼眶仿佛是要眦裂一般瞪着温子洛,这……这简直是太忤逆了!又见独孤汐正双目含泪的看着他,温衡道心口说不出的痛,只得是又将手重重的放下。
温子洛仍旧冷笑道:“父亲,如姨娘她们一次次迫害于我,你不是不知道。可是你三番五次的纵容她们,包庇她们,你可曾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女儿!如果我哪怕是有一次中招,都将是万劫不复,那你会不会像今日一般有一丝丝的心疼?不,你不会,你既然都已经默许她们这样做了,你又怎会有一点点的在乎。”温子洛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她怎能再一次妄自去评估自己在温衡道心中的地位。
“你如此聪慧,怎会上她们的当。况且如果早知道你是汐儿的女儿,我……我不会——”
“父亲。”温子洛打断温衡道的话又道:“常胜将军也有失手的时候,你就如此肯定我每一次都会识破如姨娘她们的陷害?看来你的心中果然是从未有过我这个女儿,所以才会如此放心,而且你已经明知道如姨娘她们会害我却还是坐视不管!兔子被逼急了都会跳墙,父亲,我被如姨娘一步一步的陷害逼迫,而你又一次次的纵容不管,我为了活下去,难道就不应该反击吗,难道我这样做就错了吗!就是蛇蝎心肠了吗!那你们有什么什么心肠呢!”
“我从未想过伤害大哥他的性命,不过是想借着红妆的死让大哥他服下假死药,借此刺激如姨娘。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哥他真的殉情随红妆去了。而至于大姐她,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去年七夕的时候,大姐花钱请人将我掳去,命那三人毁我清白再让我暴于众人眼前,若不是无霜出现及时相救,那一次我在劫难逃。再后来,太后宣懿旨进宫。大姐她联合李贵妃欲要再毁我清白,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虚张声势用事前准备好的痒粉救了我自己,我又怎会好好的活到现在。娘说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这一切不过都是大姐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温衡道听着温子洛的一番话,总算是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了解。胸腔里憋着一团火,偏生又发不得。温衡道一拳打向旁边的檀木桌子,桌子动了动,裂成条缝来,而温衡道的手上已是血迹斑斑,鲜红的血沿着掌纹一滴一滴往下落下。
被害的人有理,害人的更有理,在害与被害之间,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被伤害了。这……都是冤孽,都是他犯下的错造下的孽!若是当年他没有遇见李沁如,没有对李沁如产生好感,没有几次有意无意的与李沁如相见,更是没有与李沁如发生关系,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本应该和汐儿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他本应该和汐儿一起生儿育女,他本应该和汐儿一起恩爱白头羡煞世人,而他本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啊!啊!”温衡道对着身旁的檀木桌子一阵猛踢,几下便那桌子给提成了一片废渣。
如姨娘见温衡道竟然对着一个桌子出气,竟然没有去问温子洛的罪,赶紧爬起来站好,去拉住温衡道:“你踢它作甚!衡道,你可要给我们的儿子和女儿报仇啊!不可以让这个贱人如此猖狂!衡道,那可是你的儿子和女儿,温子洛她是不是你女儿,这还不确定!你怎可为了独孤汐的孽种,置自己的孩子不管!快去杀了温子洛,杀了温子洛给我们的子初报仇!”
“闭嘴!”
“你闭嘴!”
温衡道和独孤汐异口同声的喝道,只听独孤汐急匆匆道:“如姨娘,你休要一口一个孽种的喊洛儿,她是我和衡道的女儿,由不得你这样胡乱编造!洛儿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都是你们自己一步一步紧紧逼迫,洛儿才会如此反击。你只知道洛儿伤害了你们,可是你们从前又是如何待得洛儿!”
独孤汐急忙护着温子洛,胸膛高高的起伏着。她以前不争不说,是因为这世间已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去争去说的。可是如今她的女儿回来了,她便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独孤汐你这个贱人,都是你生的孽障!你的野/种害了我的孩子,你还好意思对我说这些话。你真该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
“住口!”温衡道扬手对着如姨娘便是一耳光,手上的鲜血沾到如姨娘脸上,让如姨娘的整张脸看起来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