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坤宫的庭院种了几棵梅花,此时迎着寒雪正含苞待放,粉红色的花苞点缀在枝头,倒成了漫天雪地里的唯一颜色。
林嫤漫步下去,走到梅花树下掰过一枝梅花闻了闻,梅花的淡香扑面而来。
慕叶跟着走下来,见她喜欢,便笑着问道:“娘娘,要不我们剪上几枝插在花瓶里?”
林嫤摇了摇头道:“梅花就要开在枝头上才好看,剪下来插在死气沉沉的瓶子里有什么趣味。”
正说着,突然听到宫外一阵脚步声。
林嫤转头看去,只见御撵之上,同样一身狐裘的皇帝正迎着风雪而来。
皇帝见到她,抬起头挥了挥,让宫人将他放了下来,下了御撵,然后一步一步往林嫤身边而来,笑着道:“下着雪,怎么到外面来了,也不怕冻着了。”
说着牵了她的手,见她双手冰冷,又一边用手搓了搓她冻得发寒的双手,一边带着她往长坤宫殿内走去。
殿内放了火盆和熏笼,一走进去,暖气便铺面而来,让人由衷感觉到舒服。
林嫤笑着问道:“皇上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年夜饭可没这么快开饭。”
皇帝替她拨去她头发上沾上的雪花,温声浅笑道:“想你了,便过来了。”
林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嫤总觉得这段时间,皇帝对她温柔了许多。以前他对她也好,但总少了那么几分男女之间的温情与默契,但现在,他让她越来越觉得,他好像在学着将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珍重,而不是一个皇后。
皇帝的行为虽然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但温柔起来,偶尔说起情话时,也会让林嫤觉得晕眩。
他从外面一路行来,身上的狐裘沾了风雪,进了屋子暖气足,雪便融化成了水沾在衣裳上,偶有几滴还会落在地上。
林嫤见了,对皇帝道:“皇上身上的衣裳湿了,先换一身吧。”
皇帝拉着她的手不肯放,眉眼温柔的笑着道:“你来给朕换?”
林嫤抿着嘴笑,故意道:“让宫女进来给你换去。”
皇帝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道:“你舍得吗?”他可发现,像换衣、洗澡这类的事情,她更喜欢亲自动手,而不喜欢让宫女代劳。
林嫤瞪了他一眼,哼道:“有什么舍不得的,臣妾也学一学贵妃,找几个漂亮的宫女专门伺候皇上。”
她虽然是这样说了,但还是跟着他进去伺候他换衣服。
大约是女人天生对自己的男人也有一种占有欲,又或者从小就看庄氏服侍林英穿衣洗澡从不假手于丫鬟使然,像是一些服侍皇帝需要贴身亲近的事,林嫤的确更喜欢自己亲力亲为。
林嫤将他身上的狐裘连同里面穿的衣裳一同换了下来,换上了家常舒适的衣裳。
皇帝牵了她的手一起出来,坐在榻上,然后又抱了她在他的膝盖上坐下,双手环住她,握了她的手低头问她道:“这是你在宫里过的第一个新年,想要什么,说出来,朕满足你一个愿望。”
林嫤有些狡黠的问道:“只有一个愿望吗?”
皇帝点了一下她的鼻梁,道:“贪心的姑娘,你想要几个愿望?”
林嫤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嗯,臣妾现在还没想好要许几个,皇上就先欠着臣妾,等臣妾想好了再跟皇上说。”
皇帝道:“那朕可成了任你予求予取了。”
林嫤亲了亲他带着些青渣的下巴,仰着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他,娇笑道:“皇上只说答不答应吧?”
皇帝道:“答应,美人在怀,朕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说着又无奈的笑了笑,道:“美人恩,英雄冢。”又用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子,叹道:“你要是个妃子,必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林嫤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乱笑道:“就算臣妾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皇上英明神武,定也能坐怀不乱。”
再英明神武,遇到她,也要乱了心神,现在他不就被她乱了心。
林嫤与他耳鬓厮磨了一会,因她还要准备除夕宫宴,便留了他一人在内殿,自己出去处理宫宴的事情了。
每年的除夕夜宫里有宫宴,除夕之后的大年初一到初五,则是大臣和外命妇进宫领宴,每年这个时候是最忙的时候。
除夕宫宴在宫里举行,宫妃、皇子公主、太妃,以及皇帝亲近的宗亲长公主等受召可以参加。
皇帝自己没有同胞的兄弟姐妹,几个异母的长公主与他并不亲近,一个幼年时对他颇为照顾的姑母汤和大长公主,皇帝亲自交代了一定要请进宫来,但汤和大长公主以年纪大了不愿意走动为由拒绝了,林嫤让人请了几次之后也不像勉强。
宗亲里面,只有一个皇帝信重的延平郡王府,和清河王府能被皇帝钦点参加。
长坤宫正殿熙熙攘攘摆了十几桌,皇帝的后宫少,算上皇子和公主只有三四桌,两个王府各一桌,倒是太妃竟坐了七八桌。
从数量上来说,太妃和宫妃们就有些不平衡,也难怪皇帝宫宴之后跟林嫤叹道:“每到宫宴,朕便感觉这皇宫仿佛不是朕的皇宫,这还是先帝的皇宫。”
林嫤差点想喷笑,笑着抱着皇帝安慰道:“都怪臣妾,没给皇上多选几个宫妃。”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以后给朕多生几个孩子就好了。”孩子的哭笑声是最容易将皇宫填满的。
皇帝又道:“得想个办法将这些太妃们送出宫去。”
然后林嫤便猜,太妃出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