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妍一下,不知是因为那耳边的热气还是辰翊这无赖的话语,一下脸面红翻了天——垂眼看了看他现时的姿势,双手撑着她椅边的两个扶手,整个上身基本上前倾在她的上边,她的冰针上麻药的厉害经过前几次用后的改良,早已能做到一针即瘫的效果,如果轻轻一扎,那他定是要软趴在她身上,这不是便宜无赖了吗!
辰翊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还反过来要挟起她来。一时脸上气得通红,不过因着方才那红还没退,就算现在是气红的,也没人能分得出了。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还有些气得愰神的洛可妍突然听到这句话,眉眼微微一收,满是不明白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辰翊眼里一笑,随即不着痕迹地轻松避开她那基本上已贴近他腰间肉上的冰针,看着她,“我说的是吃饭的事,你答应了,那就欠我一餐了!那咱们就找时间把这一餐的事解决了,到时,你不准拒绝!”说完,退步往窗口方向走去,随即又转身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带着像没看够一般地不舍眼神,朝窗外跃起飞去……
洛可妍看得,眼神微微有些恼怒,倒不是为了方才他自作主张就把吃饭的事给定下来,而是一次消失几个月,然后又突然出现,这算什么事!
两日后,望山别院内。
洛可妍带着口罩,将近日研究出的一个新配方喂进了刚施完针的男子嘴里,再按往常一般,拿起他的无名指,用银针扎入,放血。
只见先是几滴黑色粘稠的、勉强能称得上是血的没液体,后来才慢慢变得鲜红清爽。
洛可妍看着,方才一直紧紧收着的眉心这才松开,红唇微合轻喃道:“还好,总算是成功了。”
其实,以她的医药功底,确实比普通大夫强上太多,但这疙瘩瘟本就棘手,而且这人还中了毒,这两种病情夹杂在一起确实极难处理、让她耗费不少精力。
这人的身份她已隐隐猜到,所以她暂时不准备让别人知道——就算仲老能轻松救活他,她也还是不希望借了他的手。
这些日子来她每一次施针都是胆战心惊,就怕哪一个失手,不只是她,连着整个洛家都怕是要死路一条,但,她要搏,搏上这个机会,因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将会是她为洛家创造出的一根救命稻草,她不容许自己错过!
看着他慢慢退去青色、恢复些许血色的脸面,洛可妍将插在他手指上的银针拔出,再用药纱将他放过血的手指用缠绕几圈,不紧不松地打了个活结,这才起身走开。
拿起摆放银针的托盤,将方才用过的针用药水擦拭过后,再一支支在油灯上仔细地过了火,摊凉后,收入布套之中。
随后走到屋中的桌旁,脱去自制的口罩及手套,将手放入提前准备的好药水之中,细细地戳洗起来。
门外,卫厉依旧伸长了脖子往轻掩的门缝里看。
洛可妍眼睛仔细察看着正在戳洗的手,好像生怕有哪点洗得不干净会带着病菌出门,好看的嘴角却轻合道:“你进来吧!”
她的话音不重不轻,恰恰能传到门外面让人听到。
只见卫厉看得恨不能伸手的眼珠子一下差点掉下来,脸色一征,满是不相信地愣在原地。
一直守在门外的千双见他如此,眉眼一皱,这人怎的这样,之前小姐不让他进他就吵着闹着要去看他主子,现在小姐开口叫他进去,他却就这么愣着,这算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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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察觉,鄙夷
想着,走近一步,用手肘朝他捅了捅,“喂,还愣着干什么!小姐叫你进去呢!”
卫厉这才愰然大悟般地醒过神来,“这……这是真的?我没听错?”
千双看他这样,一下没好气地出手一推,直接把他推进门去。
卫厉不防,直接一个酿呛朝门里倒去,但他身手不弱,纵使这样也是两步便止住了身体,站直了身子,回头朝千双咬着牙想开口骂人。
千双见此,也给了个要“要开骂?来呀,我才不怕”的神色,看得一旁的品秋急忙上前拦开了她,她可不想再看到这两人吵得扰了小姐的耳朵,小姐刚刚才忙完,这会需要休息,朝卫厉快声道:“不是一直吵着见你主子吗,现在让你见了,还不快去?”
卫厉一听,对呀,主子就在眼前,随即顾不得与千双的恩怨,直接快步穿到那床边,仔细地看了起来。
不一会,他发现主子虽面色比之前好看了些,但还是双目紧闭,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转身朝洛可妍道:“这么些天了,怎么主子还是没能清醒?”
洛可妍听着,弹了弹洗净的手,品秋随即上前递上手巾让她擦拭,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洛可妍做起来一切的动作都是那般的优雅。
只见她慢悠悠地拭净手,将手巾递给品秋手中的托盘,轻道:“老规矩,找盆泥土,将这水倒入其中,用火烤干,他换下来的东西,”洛可妍转眸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人,“那些换下来的药纱及这块手巾也是拿去烧掉。”
品秋听得,低眉道:“是,奴婢明白。”说着,她戴起洛可妍之前配给她的手套,收拾起东西来。
卫厉看着洛可妍一直没有回答,但他也不敢再多问,从之前多次的任他再威逼利诱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