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妃想了想,以为他只是还在生她的气。终于是咬了牙,放下了姿态。走到他跟前,轻声说,“澜,我后悔了。”
短短两年功夫,夏家得到了从前想要的一切,名望,权利,钱财。雪妃得宠,如今,可谓半个朝堂都姓了夏。
可这权势,当真就是一个女人最终的想要么?
伴君如伴虎,圣上一句话,她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要费尽心思,揣摩个透彻。再说这圣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每年临近深秋的时候都莫名心绪难平,好似随时要发火,且这几日愈发严重了。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一句话辗转思量过几遍才敢出口。
任凭她处处小心,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还是出了岔子。
当时,圣上说带了一身衣裳过来要她试。她听了甚是欣喜,圣上亲自带来给她的衣裳,定是不俗。等那小太监举着托盘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那衣裳款式陈旧,镶嵌的珠宝因时日太久,多蒙了尘。无论怎样擦拭都难复往日光泽。
圣上见她迟迟不动,便问,“怎么,朕为爱妃选的衣裳,爱妃不喜欢?”
她哪里敢说个不字,只笑道,“雪儿很喜欢。”
圣上听她如此说,面色方好看了些,又说,“那快穿上吧,朕想看。”
雪妃心里嫌弃,本不愿意试,可是圣上旨意,她不敢拂。只好双手接了那衣裳去换上。
这衣裳年岁久了,已经有了陈旧的衣料散发出的怪味,像是湿霉味。且这剪裁极瘦,饶是她身材窈窕,穿在身上,仍是勉强。
雪妃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才能穿上这么瘦的衣裳,能穿上的那人,又得瘦成什么样。
好在,在几个丫鬟的帮忙下,她终于将那散发着古怪味道的丑陋破旧衣裳穿上了。
没想到,她嫌弃这衣裳又丑又难闻,圣上却是不嫌弃的,见了她。似乎很是满意。挥了挥手,下人立刻散去,圣上立即起身揽她入怀,大掌顺着她的曲线轻移。
圣上不由叹道,“雪儿真美。”
可后来,圣上还是发了火。
原因是圣上那手移到她腰上的时候蓦地一顿,随即发觉她将那原本就经了年岁的衣裳撑开了线。
丝线年久自然变得易断,且这身衣裳极瘦,本也怪不得她。可圣上二话没说,一个巴掌便扇了过来。
“去脱下来!”
她什么也不敢说,只得照做。
自那晚圣上莫名发了火之后,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来了。那身衣裳自然也随之被圣上带走了。
她原本以为入宫是一条捷径,能轻易得到自己和夏家想要的一切。可世上哪有什么捷径,有的只是代价。你得到的越快越多。失去的便越多越彻底。
雪妃只见萧池眉目一敛,低头瞪了她一眼,厉声道,“呵,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他表字里有个“澜”字,不想雪妃这故作亲昵的称呼,轻而易举便惹怒了他。
刚刚攀上他胳膊的手一僵,雪妃随即松了他,心中冷哼一声,成了婚又如何,还是老样子,不解风情。
外面风声愈发紧了,他突然有些急躁,只想着赶紧回去。“有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最好快些。”
雪妃看着他冷哼一声,“你送来的那尊蝴蝶雕像啊,又丑又不值钱,早就被我打碎扔了。”
雪妃万没想到,萧池闻言竟然一手扣上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