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作是个粗鄙男子,他还能嘲一句“有眼无珠”,可对着这秀美至极的女子,怼人的话自是说不出口的,只好抱拳道:“在下慕容飞,乃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我对姑娘并无恶意,只是看姑娘年纪……也只有十七八吧……”看长陵眉头一轩,他咳了一声,“最多加上一两岁,也实在太过年轻了,在场其他门派的首座,就算是最年轻的也都有二十七八了,对于姑娘的资历,我想不仅是我,其他人也有疑虑吧……”
其他人当然有疑虑,但莫道云毕竟还是武林盟主,东夏的朝廷爱派谁来他们本也不好轻易质疑,此刻慕容飞起了这个头,不少人跟着附和了起来。
“是啊,这姑娘如此年轻,哪有资格坐首席呢?”
“难不成是东夏没人了?”
“我听说清城院的王公子和墨公子都是颇有实力的少年英雄,不知这姑娘是什么身份,能让这么多人为她抬轿?”
窃窃私语的非议声愈多,西夏席位上有人更起身道:“就是就是!这是天下武林大会,选的是中原第一高手,又不是在挑中原第一美人,我看这位姑娘是来错地方了吧!”
东夏的武生虽然也不服气,可长陵毕竟是自家阵营的,此时看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她,当然也不会高兴,周沁一拍扶手道:“嗬,若是长得好看就没资格竞选,那慕容少庄主也应该去参选中原第一美男子,来武林大会做什么?”
符宴旸极为配合的补了一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人家慕容公子早有西夏第一美男的称号,选美想必是选过了的。”
东夏的武生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西夏那头看他们指桑骂槐,顿时也恼了,“你说什么?我们少庄主武艺卓绝,人所皆知,岂是一个无名丫头能比的?”
现场一时乱了起来,连明月舟都不免担忧的望了过来。
长陵看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也不着急抽这个签,她先收回了手,对慕容飞道:“如果慕容公子是打算重新制定一下武林大会的年龄下限,也得等此次得胜之后,以盟主之位修改规则,现在这比武尚未开始,慕容公子就急着把我踢出赛局,难道是拳怕少壮,还是担心乱拳打死老师傅?”
慕容飞说她“小”,她便变相讽刺他“老”,慕容飞心里打了个突,面上不动声色一笑,“姑娘言重了,若只是在拳脚上一争高下,如其他游侠那般,在下自然不会追根究底,但方才莫盟主也说过,‘盟主之位非比寻常,除了过人的武功和胆识之外还当有统领武林之能’,姑娘若不能让我们知道你的师承,如何令在场其他首座承认呢?”
符宴旸闻言,低声道:“这少庄主好生厉害,知道再闹下去莫院士必会出来解围,居然抢先一步拿院士说过的话来堵人。”
叶麒眸光微微一闪,没说话。
长陵不以为忤,平平道:“就算我说我是清城院的院生,莫盟主和舒老院士都教过我们习武之道,想必慕容公子也会质疑为何这位置不是王师兄或墨师兄来坐,对不对?”
慕容飞不置可否笑了笑,“在下并无此意。”
他说并无此意,却分明是这个意思,长陵知道这慕容飞此举多半有挫东夏威风的意思,倘若她不予领会,所有人必然不服气,闲言碎语多了极有可能影响清城院其他武生的发挥,即使临时换人,人家又会认定这王珣墨川也是平平无奇之辈,才会轻易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抢了位置。
周沁哼了一声,“和他废什么话,要是不服气,打一架便知高低了。”
叶麒微微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对决的时机。”
周沁:“为什么?”
符宴旸轻声道:“人家慕容飞疑的是资历,若是拿武功压人,岂非坐实了没有资历一说?”
长陵斜睨环顾了周围一圈,目光最终落回慕容飞身上,“慕容公子怀疑我的资历,敢问一句,江湖人的资历,何以定论?”
慕容飞道:“自然以对决成败的次数、对手,或是功绩定论。”
长陵道:“那不知慕容公子有哪些不凡之战果可以说出来让众位英雄听一听呢?”
“不敢说是战果。“慕容飞嘴角一勾,“在下不才,这两年,除了率领庄内师弟捣毁了祸害江夏的阎罗教、破获过点苍派灭门之案外,也只是胜过真武门的掌门平裳、雁国的第一剑木连,并无其他成绩,但要是再往前细述,怕说多了耽误大家的时间。”
他口头谦虚,话里提的桩桩件件都是令人瞠目的硕果,长陵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样么?”
慕容飞一愣,但听她道:“我这一年……也就是在贺侯救八派掌门时,唬退大昭寺的掌门和四大高僧,啊,此事亦是阳掌门迟掌门亲眼所见;在雁国时我也就和天魂天魄动过手,不过也是为了助我中原武林义士,算不上是正正经经的决斗,和慕容公子比自是比不得了。不如这样,在场这么多首座大家都来分享一下这一两年为武林做的贡献,如慕容公子所言,若是资历不足,确实应该重新掂量,否则岂能服众?”
这时,连台下的天魂不由悄悄问天魄道:“你被她打败过?”
方才,叶麒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默默的笑了——他救八派掌门之事名扬江湖,一来,她借此事做文章,比慕容飞说的的那些高明了不知多少;二来,摆出一副虚张声势的姿态,其余的首座只会认为她不足为惧,反而怨慕容飞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