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力量赤手空拳地与她搏斗。
实属奇怪。
很快,此人竟渐渐落了下风。
因为孙俏这套拳法的核心是借力打力,对方力道越大,她越能轻松应付,只要对方不使出别的手段。
不过好景不长,这人一只手遽然由拳变掌,孙俏一拳迎过去,陡然间被逼得连退好几步,直到脚后跟抵住一块石头,方才停下稳住身子。
这人终于动用了内力,这感觉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拳法不错。”
此人声音冷冽,整个人凛若冰霜,与上次在竹林里救她的那个黑袍人完全不一样。
孙俏活动了下手腕,站直身子问道:“敢问阁下此举是何意思?”
“每日勤加苦练,加上你这套拳法,假以时日,独步天下亦无不可。”
他声音没有起伏,亦没有一丝感情,如同千年寒冰。
孙俏看着他递来的那册泛黄发旧的书,与他手背和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显得十分突兀。
孙俏没有接,只盯着他那张银面具下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如同夜色一般黑沉沉的,根本无法从中窥探出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谁也没动一下。
还是孙俏忍不住了,率先说道:“无功不受禄。”
“拿着。”
孙俏见他上前半步,手动了一动。
一直对‘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话深信不疑的孙俏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平白无故送她东西,还有上次救她的黑袍人与此人究竟有什么关联?
想不通的孙俏只得试探性开口:“你认识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好吧,孙俏也算看明白了,这人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她,而且见他这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孙俏想还是伸手接过那册不知记着什么厉害心法的秘籍,然后仔细打量着上面的无字封面,正准备翻开书,便听见这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每日卯时三刻之前来此练功,不懂之处皆可问我。”
“下雨怎么办?”
“淋不死。”
“……”
孙俏噎了一下,又问:“如果不来……”
“后果自负。”
“那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称你师父?”
孙俏想了半天,觉着自己莫不是因天天在此健身打拳然后一不小心被某个世外高人看中,今日趁此机会试探她一番,觉她根骨奇佳,想将毕生武学倾囊相授……
不怪她脑洞大,毕竟以前她看的那些古早剧本好多都是这样写的。
“不用。”
留下这两个字,那人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林子里,这时,朝阳渐渐升起,林子里树影斑驳,臭蛋的身子终于能动弹了。
孙俏急忙翻开那册书,连着翻了好几页,别说图案了,一个字都没有!她不信邪地继续翻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色曼陀罗。
如果不是这朵花,孙俏真会以为这是什么无字天书。看了半晌也参悟不透其中意思,她只得作罢,将书揣入自己怀里,带着臭蛋回了自家赌坊,心道明早卯时三刻去林子问那人便是。
还未走近自家赌坊门口,便见着门边围了不少闲人,纷纷议论着什么,有人见她来了,不由招呼身边人朝她看来,脸上均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孙俏一脸莫名奇妙。
☆、计策
当她走近时,才彻底听清周围人的讨论。
“男人都追上门来了,这孙二姑娘真真是好福气呀。”
“哼,区区一个小倌算哪门子福气,老子敢打赌,这人定是看上了孙老板娘的钱袋子。”
“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看上的是老板娘的美色呢,哈哈哈哈哈……”
“这孙老板娘小小年纪就知道逛花楼了,拈花惹草也不怕惹得一身骚~”
孙俏:“……”
她清了清嗓子,朝人群道:“让让让让。”
众人见是她,大多很自觉闭口让出一条道来,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
孙俏直直走到自家云盛赌坊门前,见到那人后才知周围人刚才为何会那般议论。
但见一个一身水色长衫优雅隽秀的美人背着一个包袱立于赌坊门前,几乎望眼欲穿。额间花钿为他眉眼平添几分妖娆之气,面上依旧轻纱掩面,透着一种朦胧又娇柔的美感。
不是昨日在风月楼被她无意帮了一手的美人是谁。
这人似乎终于等到了想见之人,眼睛瞬间一亮,仿佛有星辰碎屑落入他眸中。
他看着孙俏,含羞带切道:“姑娘,奴家今早便为自己赎了身,今后定会一心一意伺候你……”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静了一静。
孙俏听着这么一句颇有歧义还暧昧不清的话,额上划出三条黑线,感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心道这人怕不是故意来坏她名声的吧,还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不够多是不是。
她赶紧退后一步,撇清关系道:“所谓做好事不求回报,公子如今既已从良,便该对自己好些,寻个好去处置了田地,讨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享余生天伦岂不妙哉。”
“姑娘既嫌我,昨日又何必出手害得奴家误会……”说罢,他便拿着一块手帕,拭了拭眼角,颇为可怜。
连周围人见了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有的人甚至还劝孙俏将人收了。
孙俏无语望天,只觉得这人如果换个性别,妥妥的就是书中那些个白莲花女二!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