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哎哟地叫出声来,阿梅一愣,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皱眉忍疼,不住地倒抽着凉气,阿梅急忙松开了抓扶我肩膀的双手,怔怔地看着我,问道:你哪里疼?
我抬起右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装作没事人一样,说:没事,我哪里也不疼,就是……就是屋里太热了……
胡扯,要是因为屋里热,你的脸色也不会苍白的……
我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急忙快走几步,坐在了沙发上,猛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阿梅,来,我们坐在沙发上说话吧。
阿梅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撅嘴蹙眉看着我,说:你的左臂怎么老是不动?
怎么不动了?你看这不是动着嘛……我边说边抬了下左臂,忽地一阵巨疼传来,疼的我眼前阵阵发黑。
阿梅看我这样,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双秀眸眯了起来,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很是气恼的样子,说:你不是热吗?那你就把外套脱了吧。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忙低下头,小声地说:不用脱了……
阿梅快步走上前来,站在我的身前,用手轻轻抚向我的左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撤身子,阿梅更是一愣,缓缓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左肩,我不敢再躲避了,只好坐在那里,但我却是不敢再看她的目光了。
她的手缓缓顺着我的胳膊向下摸去,当摸到我的小臂时,她猛地一怔,忙问:你手臂上绑着什么?
我知道再隐瞒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只好抬头看着她,说:阿梅,我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胳膊,绑着的是块木板……
她忽地打断我的话,问道:你的手臂断了?
没断,只是扭了一下,……扭得比较重而已。
她生气地道:胡扯,你就是扭的再重,也不至于绑上这样的木板,只有骨头断了才会绑上的,你在和我撒谎。
阿梅边说边恼怒地看着我,我忙不迭地说:阿梅,真的没断,我绑上木板只是让手臂好的更快一些。
她猛地站了起来,生气之下,胸口也起伏了起来,怒道:放屁,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咋弄的?
阿梅……
她不再听我说下去,而是低身用手掀开我的外套领口,双手扒开我的内衣领子,忽地看到了我左肩膀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她身子猛地一怔,双手都颤抖了起来,问道:你这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胳膊扭了总不至于在肩膀上也缠着纱布吧?
我此时冷汗直冒,不再是疼的直冒,而是急的直冒,我真不知道和阿梅怎么说了,老子从小撒谎成性,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再去撒这个谎了。
阿梅不再问我,而是将我的左手轻轻抬了起来,伸手一捋,又看到了我左手臂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和绑缚着的木板。她眼中含泪,但脸色却是难看的吓人。
她冷声问道: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谁干的?
阿梅,我这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是不是他干的?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老子从小练就的撒谎造谣水平,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忙道:不是他,阿梅,我实话给你说吧,前几天不小心在路上碰到打劫的歹徒了,受了点伤,问题不大。
她的双眼又眯了起来,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明显地不信,她的鼻子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再说这也是小事一桩,说它干嘛?免得破坏我们见面的气氛,嘿嘿……
阿梅脸色像是缓和了很多,突然问道:歹徒抓住了没有?
我看她的脸色缓和下来,也放心了不少,这一放松不要紧,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抓住了。
几个歹徒?
两个。
你抓住的?
不是,是刑警队的何队长抓住的。
你报的案?
不是,正好碰巧何队去送我,多亏他救了我。
这么说,你只是碰到了打劫的歹徒才受伤的,与他无关?
真的与他无关,阿梅,你就不要多想了。
何队是省厅的还是市局的?
是市局的,就是康霄茗生前的刑警队长。
阿梅点了点头,说:那好,我让我爸去落实一下,我爸和市局的局长很熟,问一下那两个歹徒为何就偏偏打劫你?
晕,狂晕,听阿梅说到这里,我顿时后悔不迭起来。后悔不该和阿梅说那两个歹徒抓住了,更不该说是何队亲自抓住的,这不是无形之中都对阿梅说了实话吗?又悔又恼之下,忙道:阿梅,你就不要再让冼伯伯去落实了,这么点小屁事,何必这么劳师动众呢?
落实不落实是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阿梅,不要折腾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这伤很快就会好起来,歹徒也被抓住了,就不要再去落实了。
你怎么这么害怕我去落实?
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