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冤枉?难道你敢说你没有怂恿旁人装病来糊弄本宫?难道说这上面写的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难道说这里站着的那么多人全都冤枉了你?”
玉郎仍不死心:“公主殿下明察,小的真的是冤枉啊!”
“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南郡公主揉了揉太阳穴,对着青叶说道:“你把之前说给本宫听的话全都说出来吧。”
青叶果然站了出来,他的目光冰冷,嘴角却带着假惺惺的痛惜:“大哥,您就别瞒殿下了。昨夜你让我去找诸位同僚,让他们联合起来抵制今日的才艺大会。我苦劝你未果,只好将此事禀报了公主殿下。希望你不要再一意孤行,回头是岸。”
“你胡说!你这畜生!为何要出卖我?”玉郎大叫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兄弟居然倒戈相向,他感觉就像是背后被人刺了一刀!但是他却不知道,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这个兄弟早就嫉妒他嫉妒地发狂,恨不得能够有一日能够看着他从高位跌倒谷底了。
苏云冷眼旁观,她看着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心中却是阵阵反胃。若不是玉郎欺人太甚,她原本还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过,他既然要对自己下手,她只好先下手为强,让楚明义花钱买通了青叶,让他临阵倒戈。
南郡公主眉头紧蹙,喝道:“来人哪,将这个欺下罔上的罪人逐出府去。从今往后本宫再也不想看见他的脸!”
玉郎苦苦哀求,却仍是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拖了出去。
南郡公主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下个月母妃的寿辰,你们可得给我长点儿心!若是再有人敢偷懒或者不听话,那么下场就跟他一样!听见了没有!”
众伶倌噤若寒蝉,纷纷点头。自此之后众伶人果然惟苏云之命是从,尽心尽力排演,再不敢有所忤逆。
☆、围猎大典
适逢秋收之后,一年一度的西郊围猎大典来临。懿宗喜武,尤擅狩猎,因此便在每年深秋之际,举行盛典,邀请众皇族与朝中四品以上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一同围猎。
当日晴空万里,车马浩浩荡荡往西郊前行,一路旌旗如林,扬起沙尘漫天。龙舆凤辇列于队伍最前,一对禁卫军手执刀戟紧随其后。后面皇族与众嫔妃的车舆接得如同长龙一般,蜿蜒不断。队伍中间,便是大批的官员,或骑马或乘车。而一群牵着猎犬,或是手臂上立着猎鹰的侍从则骑马跟在最后面押道。
南郡公主坐在香车之上,她打扮得珠围翠绕,明艳动人。她时不时地掀起车帘探出头来,不停往车外递着媚眼,车外有多名随从骑马跟随,其中楚明义也赫然在列。他们俩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简直难分难舍。而此时苏云与苏巡也在队伍之中。原来,南郡公主因与楚明义如胶似漆,便假借犒赏之名,邀苏云与楚明义同往。而苏巡得知这一千载难逢的找乐子良机,也百般缠着苏云定要同去。
围猎大典的重头戏,便是将所捕获的猎物一齐祭天,以祈祷来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通常多数女眷对于狩猎本身并无兴趣,她们陪同只是为了参与隆重而繁琐的祭天仪式。因此,当男子们提枪上马,为了追捕猎物而纵横驰骋的时候,大部分的女眷们却在猎场外围炉煮茶,悠闲地品尝各色美味茶点,等待着男子们满载而归。
而南郡公主却是个闲不住的,她酷爱狩猎,最喜纵马飞驰,飞箭射禽。偏生她又喜欢在人前卖弄她的好本领,今日早就打定主意要在兄弟姐妹和达官显贵面前露上一手。
她精心装扮了一番,一袭火红的狐裘斗篷,灿若朝霞。里面是一套金色缀着玉片的锦衣,配着一根翡翠珍珠腰带,勾勒出傲人的曲线,脚蹬一双黑亮的皮靴。她骑着一匹银鬃骏马,昂头挺胸,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她举手投足皆显得英姿勃发,潇洒俊美,的确引人瞩目。
而楚明义则打马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也不管旁人注不注意,不时交头接耳,调情逗乐。
而她的身后,则有一个纤细娇柔的身影不紧不慢的骑马跟着。苏云一袭藕粉色百合罗裙子,满头乌发用一根蓝色发带固定在脑后,更显得巴掌似的脸儿愈发小巧。与南郡公主那种张扬之美不同的是,苏云的美显得并不具备攻击性,反而似小桥流水般悠远舒心,看得越久,越能体会她那种优雅从容的美。
但是绝大多数人就这样被她的外表迷惑,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在这样一个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脸庞下,隐藏着一颗多么坚强甚至顽固的心。
苏云正出神地望着队伍最前端那个谈笑风生、身穿衮龙袍、头戴金纱帽的天子背影,她的眼神扑朔迷离,晦暗不明。
西郊猎场,正是让前太子赵贤一命归西的阴谋场。此处明明山河壮丽巍峨,然而对苏云而言,林间风声呜咽,似乎是当年亡魂在泣诉着当年的冤屈;脚下黄土颤抖,似乎是森森白骨在地下蠢动,欲要揭发滔天的罪恶。
早在苏云从南郡公主那里得知围猎地点就在西郊的时候,她已经暗下决心,一定会让南郡公主有个终身难忘的回忆……
也不知楚明义说了什么,南郡公主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南郡公主忽然扬鞭,欢快地往前边的驰去。楚明义也紧接着追赶而去。
苏云欲跟随其后,却突然意识到身旁有一道灼热的眼光朝着自己射来。
她迷惑地转头,看见一旁的山坡上有众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