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去了解和我们距离大一些的女人,更能有发现。”
“对。想不想去了解一下和你们不同的女人以及她们不同的生活?”
“想啊。到哪里去了解?了解谁?”
“到农村去,和留守妇女零距离接触。怎么样?”
“好啊。你带我们去吗?”
“邻村会馆带你们去。他们正筹备一次活动,把女性论坛办到农村去。你们去不去?”
“去。”
贵玲知道会有很多女人响应的。她们的生活圈子都局限在城市,到农村去对她们来说都是新鲜的事,何况还要去了解留守妇女的生活,比一般的旅游更有意思。女人都是有好奇心
的,就看怎么来发掘她们的好奇心。
此时,欣宜的工作却遇到了困难。
本来都答应参加合作社的人,却有一半人反悔了。欣宜召开第一次动员会,原以为有40户参加,结果稀稀拉拉来了18人。尽管欣宜在县政府和镇政府工作时都与农民打过交道,深知其散漫性和不确定性,对这个结果还是感到意外。
最大的问题是,原来答应出租土地的农户也有一大半食言了,能租下的土地都是分散的没有连成片,无法统一规划。她知道自己犯错误了,以为一个彭家村事情好办,却忘记了农村的事再小都不能轻视。她决定找村长谈谈。
村长叫彭大壮,今年56岁,长得挺高挺壮,身体却不是很好,加上年纪偏大,便不再打工,从上海回来了。村里没有选女人当村长的习惯,也没有个像样的男人,正好他回来,便选他当了村长。欣宜一过来就拜访过他,谈到租赁撂荒土地的事,他当然支持,只是工作还是要欣宜自己做,叫她在碰到困难时再来找他。
欣宜一早就来到大壮家院门外,里面的狗叫得凶,她不敢进去了,喊道:“彭村长在家吗?”
“是谁呀?”问话的是大壮媳妇。她从屋里出来,喝住了狗。
“我是从上海来办合作社的贾欣宜。”
大壮媳妇让她进来了。欣宜听村里女人们说过,大壮回来以后,媳妇看得很紧,出个门都要跟着,就怕哪个女人把他给勾走了。有女人说,大壮身体不好,他媳妇守了十几年活寡,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了,天天晚上要他做几次,把他吸干了。
大壮正坐在堂屋抽烟喝茶,见欣宜进来,赶紧站起来迎接。
“彭村长,”欣宜坐下就开门见山说,“看来需要你来做工作了。”
大壮问:“怎么个情况,你说说。”
“原来答应参加合作社的人现在又反悔了,答应出租土地的也有大部分都不干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大壮媳妇给欣宜泡好茶,说:“原因简单,就是想租个好价钱。”
“我们给的价钱已经很优惠了,他们还想要多少?”
大壮又点着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说:“是你把前景说得太好了,他们觉得你会赚大钱,就应该提高租金。”
“可是,我们的风险也大呀。她们如果看好前景,可以参加合作社做股东嘛。”
“欣宜,你还是不了解我们农民的心常又怕吃亏,还想赚钱,什么都想占到。风险最好是别人担,好处他能占多少占多少。”
大壮毕竟在外面打过十几年工,懂道理、有眼光,也知道农民的缺点。
欣宜却不高兴了:“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担风险,还想赚大钱。”
“没有办法,你就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爱干不干,反正土地在他们手里本来就荒着,继续荒下去也无所谓。”
“大壮叔,你看我该怎么办?”
“知道农民最怕啥吗?最怕官。你不是和县招商局签了协议吗,叫县里出面,下个红头文件,写上什么为了支持国家政策,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同时要发挥撂荒地的作用,免得国家土地浪费,叫村民们要积极配合,如果发生纠纷或者损害农民利益的事件,政府负责追究责任。等等。”
“这有用吗?”
“嘿嘿。不敢说全部,至少一半人会相信。他们还有一个担心,就是你民营企业来投资,唯利是图,或许会做损害农民利益的事,有政府出面了,他们心里才踏实。”
“他们会这样相信政府?我怎么天天听他们骂政府,什么贪污**、欺压百姓。我在政府工作时就知道,政府最怕农民上访,尤其是在国家重大节假日的时候。”
“上访的毕竟是少数人,他们中有真受到冤枉的,也有无理搅三分的。但是责任还在政府。为什么?现在讲法制建设,要是打官司能解决问题,谁愿意上访?我也天天想骂政府。大的不说,就是乡镇政府那班人,天天吃着喝着,还不为百姓办事,我也气。但是,老百姓无依无靠,不靠政府还能靠谁?骂政府只是希望政府多为百姓做点事,倒没人谁会真希望这个政府不存在了。”
“大壮叔,我发现你还挺有思想的。”
“嘿嘿。不学习怎么能当好村长呢?镇政府没事就找我们开会,学这个文件学那个精神,倒也不是坏事,让我们的眼光比村民们确实要高。”
“你说的话提醒了我。我们投资建设,为村民们提高收入是好事,可是如果同时再能让他们开阔眼界、提高素质,不就会让他们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