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既然本来无一物,你这副臭皮囊无论做了什么,不是也等于没做吗?”
说到这里,志刚忽然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啊——嚏!”接着,又连打了三个喷嚏:“啊嚏!啊嚏!啊嚏!”
静圆赶紧说:“施主好像感冒了。这里山风大,我们还是到庵里再叙,贫尼继续聆听指教。”
志刚赶紧双手合十:“指教可不敢当。只想和师太探讨一二就知足了。我认为,尘缘当断则会自断,不可强为。如果强制割断尘缘,是违背佛理的。”
静圆说:“走吧,我们到庵里再说。”
志刚跟着静圆往上走一会就到了。这个庵叫白云庵,现在已经翻盖成高大的砖墙瓦顶了,有好几进,每两进之间都有一处院落。志刚一进大门,便对供奉的主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佛——磕了几个头,进了几柱香,并向功德箱里捐了100块钱,然后跟着静圆一起走过好几进房屋和院落,进了最后一进屋偏门的茶室。茶室里有几张方桌和凳子,有一张桌子已经坐了一个尼姑和两个女香客。静圆带志刚到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叫志刚稍等,便给他泡茶。
静圆泡好一壶茶,给志刚的茶杯斟满,说:“施主先喝点茶热热身子,你已经有感冒迹象了。”
志刚不好拒绝她的关心,便端起茶杯,吹吹热气,浅浅地呷了一口。
静圆说:“我听施主的意思,好像是责怪我不该出家?”
“这倒不是。我不知道你为何出家,怎么能妄断呢。不过,我想你一定是经历了人生的巨大变故才会出家的。”
“是啊。对尘世绝望,尘缘已了,只有出家了。”
“其实你的尘缘还没了。”志刚决定出击了,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的一双妙目,说。
“何以见得?”
“你心中一定还牵挂着什么人。或者是父母兄弟姐妹,或者是出家前与你渊源很深的男人,或者是你的闺蜜朋友。对不对?”
静圆现在真怕志刚问她“对不对”了。看得出来,她的心态已经被志刚一番歪理妙论搅乱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其实志刚是见她在背人处哭泣,才作如此猜测的,她还以为志刚真有什么法术或者道行,难道他是世外高人?
见她说不出话了,志刚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想,见好就收吧。再胡吹下去,自己那点知识和见解也就卖完了,恐怕立马就会露馅。
静圆歪头想了想,说:“我感觉你说的与众不同、见解新颖,悟性颇高,但好像又是歪理,却又驳你不倒。”
志刚笑了,说:“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佛,本来就是与众不同。你说我见解新颖,就说明我有所参悟,或许比你更与佛有缘。参佛就是各参各的,各有各的收获,才叫参悟,才能参透。如果和
别人一样,是拾人牙慧,那么就是把佛经倒背如流,也是与佛无缘。”
志刚感觉自己赢了第一回合。静圆刚才歪头想问题,无意中尽显女儿神态,失去了她一直保持的庄严宝像。志刚立刻明白,她真的是尘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