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剩下的论坛评论她就不敢往下翻了。玻璃心。
“言抒,你男人说怎么处理?”夏林杏递过来一袋撕口的薯片,顾言抒嘴里渴得厉害,吃不进这么干的东西,她推手婉拒了。
顾言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脑海里飞快地越过一个念头,往慕可欣的空位看了眼。
夏林杏也往那个位置看过去,她怔怔地老僧入定了,“不会吧。”
最近宿舍四个人分崩离析得厉害,夏林杏是个静不下来、耐不住寂寞的人,但是徐驰状态不对,给人的整个感觉,时而冷得像一块冰,而顾言抒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深交,而且个性懒,不想别的女孩子喜欢逛街,买一摞一摞的化妆品,所以夏林杏现在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找外面的闺蜜一起出去胡吃海喝。
说真的,她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那时候慕可欣远远没有这么盛气凌人,她们至少是和睦的,彼此之间都很迁就和体谅。
“慕可欣和你没有仇吧?”
夏林杏说完这句,徐驰忽然从上铺翻出一只头,她一手掀开了窗帘,“谁说没有?”
“嗯?”顾言抒一惊,她记得自己确实没有哪个地方得罪了慕可欣。
徐驰对这个两个人的慢半拍真是无力,她一手扯开马尾,那满头长发海藻一般地散开,“你不知道,她钱包里放的照片,是陆九襄的吗?”
“什么……”
顾言抒愣愣地跌坐回软椅上。
夏林杏“咔嚓”一声,捏碎了一片薄薄的薯片,她仰着头问徐驰:“陆九襄,是不是上次给我们开讲座的那个……”
“就是他。”徐驰真的觉得夏林杏没有救了。她没好气地拉拢了帘,又躺了回去,再也不愿搭理这迟钝的两个人。
“可是,”夏林杏把碎薯片送入嘴里,眼底深处一片困惑的雾,“陆九襄,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可欣难道会因为陆九襄而对顾言抒做这么过分的事?
“不会吧?”夏林杏“咔嚓”一声,牙把薯片进行了最后的切碎,她瞪眼扒开顾言抒的肩,“你,你的新男朋友,就是陆九襄?”
她要想一想,慕可欣抢了原本徐驰的男朋友,心里惦记着的是顾言抒的男朋友……
幸好她没有男朋友。
“差不多。”顾言抒想着事情,含糊其辞。
但是她发现夏林杏目光灼灼,根本没有放过她。一个寒假就把席昭甩了,转眼撩上了社会成功人士?这个难怪夏林杏奇怪。
顾言抒咬着下唇低头,她小声嗡嗡地说:“我、我下次带你见他,就知道了。”
“快说快说,你怎么和他勾搭上的?”
夏林杏挨着顾言抒坐下来,一脸窥见天机的振奋,伸手将顾言抒的右肩一揽,不让她中途溜走,“我记得他之前来讲座的时候,你好像对人家很不礼貌来着,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他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二流的言情段子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顾言抒为她点赞。
听她损自己,夏林杏登时发作起来,要掐顾言抒的腰肢,那可是她的敏感部位,顾言抒被挠得要上蹿下跳,但又跳不得,憋红了一张脸,她大喊一声:“我投降了!我老实交代!”
“嗯。”夏林杏托着香腮等她说。
“我放寒假,基本上,就结了个婚。”
“什么?!”
不单夏林杏吓了一跳,就连徐驰也掀帘出来了,她穿着厚重的牛奶色睡衣爬下楼梯,插着腰走过来听故事。
顾言抒脸红如霞,带点小姑娘的羞赧和娇憨,可是这个已为人妇的小姑娘,此刻看进徐驰和夏林杏的眼里,已经变了味道。
这是专属于别人的女人了。
和她们这种单身在流浪的女青年不同了。
徐驰盯着顾言抒,有几分审慎的味道。
她撑着身后的椅背,淡淡地掀唇:“顾言抒,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和陆九襄之前关系匪浅了。有一年,我记得是徐思盈生日,她那时候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生日宴上邀请了陆九襄,后来切蛋糕的时候,横空跑进会场一个搅局的……”
当年顾言抒何等威武霸气啊,一脚踹翻了大门,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都拦不住她,她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记得他在的地方,就狂奔过去,要拉他走,要他带她走……
只可惜,哎,顾言抒暗叹一声,陆先生,我们的旧账又被翻出来一笔了。
“不过,我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一个侧影,只记得这个女孩子胆大妄为,但是执着勇敢。后来见到你的时候,我并不能确定是你,直到,”徐驰回想了一下,敲着自己的下巴说,“课上你和陆九襄眉来眼去,明眼人一看便知,有猫腻。”
“我怎么没看过来?”夏林杏把眼睛凑过去。
“你眼瞎。”徐驰淡讽。
“……”
原来,她早就被人看穿了,还自诩聪明地瞒着这个精明人。
顾言抒尴尬不已。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时讲座的时候,陆九襄全程几乎只留意了她一个人。他的目光,似乎只逡巡在她身上。
“其实,我挺喜欢当年那个一腔孤勇的小姑娘的。”徐驰身体微微后仰,她穿得一身臃肿,这个姿势有点滑稽,但是没有一个人笑她。
顾言抒也很喜欢当年的自己。
她为了一个人被丢弃在寂寞的无数个寒夜,早把那些尖锐、那些嶙峋都磨平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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