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间让给辛楣们,他也有上摆渡船的优先权,不会夹在水火中间,“神经受打击”了。辛楣俩假装和应酬的本领到此简直破产,竟没法表示感谢。顾尔谦的兴致倒没减低,嚷成一片道:“今天好运气,真是死里逃生哪!那时候就想不到还会跟你们两位相见。我想今天全船的人都靠李先生的福——李先生,有你在船上,所以飞机没光顾。这话并不荒谬,我相信命运的。曾文正公说:”不信天,信运气。“”李先生本来像冬蛰的冷血动物,给顾先生当众恭维得春气入身,蠕蠕欲活,居然赏脸一笑道:“做大事业的人都相信命运的。我这次出门前,有朋友跟我排过八字,说现在正转运,一路逢凶化吉。”顾先生拍手道:“可不是么?我一点儿没有错。”鸿渐忍不住道:“我也算过命,今年运气坏得很,各位不怕连累么?”顾先生头摆得像小孩子手里的摇鼓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唉!今天太运气!他们住在上海的人真是醉生梦死,怎知道出门有这样的危险。内地是不可不来的。咱们今儿晚上得找个馆子庆祝一下,兄弟作小东。”大家在旅馆休息一会,便出去聚餐。李梅亭多喝了几杯酒,人全活过来,适才不过是立春时的爬虫,现在竟是端午左右的爬虫了。他向孙小姐问长问短,讲了许多风话。
辛楣跟鸿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