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测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心里一旦发虚,言谈举止就不那么自如。
莫俊虎显然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于是有一次在会后就有意无意地说,“别觉得这帮老总比你强到哪里去。
既然站在台上嘛,就要把底下的人都当傻瓜,要相信自己在这个领域的专业程度。
事实上,他们连什么是对的都不知道,哪里还能听出来你的错处?
小姑娘,要镇定,只有连自己都相信能把错的说成对的,才能说服别人。”
这一席话,令我受益非浅。敢情一个个道貌岸然,全都是唬人的。
怪不得平时这帮es说话绕来绕去的,经常连我听着都糊涂。
原来,要是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就先把对手搞晕,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
我在这边加班连出差,有时候周末还要被叫出来和外地来的客户开会讨论方案。
麦琦也好不到哪里去,es主管这种位子可并非什么闲职,其他人搞不定的案子都落到了他头上。
我晚上经常听他在电话上听他和同事讨lùn_gōng事,从来也不知道客户是这么难对付的。
从找一个特定牌子版本的手表,到找人高仿名画,甚至帮子女安排工作,要求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相比之下,泡泡夜总会,喝喝酒,按摩找小姐,都还算是简单差事,只要肯烧钱就能满足的。
我真是从心底无比同情这些es,捎带着平时对莫俊虎也越发和颜悦色。
这世道,谁比谁更不容易呀!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渐渐地时常一周也见不了几面。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和余安琪吃了饭逛了街,再回麦琦那里去。
一进门他就坐在沙发上用很奇怪的眼神审查我,“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我一边换着鞋,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跟余安琪出去玩了呀?有什么不对吗?”
他又严肃地问,“那你下午等在霞飞路贝宁路口干什么?”
“我和琪琪约在那里等的呀!咦?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更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还玩跟踪?
“我坐的车正巧经过,看见你了。嗯,你知不知道那个路口不能随便站的?”
这下轮到我摸不着头脑了,“不就是一个路口吗?公众地方呀,我遵纪守法的纳税人一个,还不能站路口了?”
他看着我无可奈何地直摇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那个路口是同性恋聚集的地方呀!
还有那个报栏,站在那儿看报的可都是在找pr的。别告诉我你连那儿的报纸都看过了!”
我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好像不是骗人。我傻乎乎地用手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装不下去了,开始边笑边骂地过来搂我,“小朋友,路口不能随便站的好不好?
我从车上远远看见,还以为我没空陪你,几天不见,你就无聊得连性取向都变了!”
我气恼地推推他,“都是你不好,一回来就吓唬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我有时真觉得余安琪比你贴心多了!”
喂,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念gre的时候还少?再下去我真的要独自去tōu_huān的!”
他的手在我肩上紧了紧,“没办法,要养你。”
我立刻表示抗议,“不要找借口!我哪里要你养,我又不少挣钱,自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的好吧?”
他坐坐直,认真地说,“不是借口。你进det不过十来个月,可是你看看现在自己身上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名牌货。
入奢容易入俭难,再让你回过头去,过一个月几百块的日子,你能行吗?你大小姐恐怕连公共汽车门朝哪儿开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刚想反驳,他就继续说,“别跟我争!你那位老朋友夏先生,如果当时只靠长城集团那点可怜的薪水,能负担得起天天带你进出那种高级娱乐场所?
一切都要钞票开路的!老实说,要是我现在只是个一般的医生,只怕你进了西郊的办公楼,没几天就得跟我闹分手!”
我不由苦笑,话不好听,也很俗气,倒是很实在。莫俊虎最近就好几次在我面前提过,
“小姑娘,市面上这个年纪赚这点钱的女生,可是扳着指头数的,你得好好地放开眼光挑一挑呀!”
还有爸爸,他大学同学提起自己的儿子在hp和我差不多的职位,想介绍给我们撮合一下,他只微笑不语,敢情心里大概早看不上人家了。
我还在这边考虑爱与不爱的问题,周围的人却早已限好了条条框框,只等你往里钻了。
我泄气地说,“什么时候,人都变得这么现实了?人哪,除了赚钱花钱,就再没有点别的追求了吗?
说真的,麦琦,我并不觉得我们现在就比刚在一起的时候更快乐。我工作忙,你也没空陪我,我们都有多久没有一起散过步了?
我们能看见对方的时间,就只剩上下班一起搭车和晚上,要是哪个人再出一趟差,整个礼拜统统泡汤!”
他拍拍我的手背,“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几年的功夫,我的名字就会是这个行业里响当当的一块牌子。”
几年?我靠在他身上,模糊的想,过几年,我人又在哪里呢?你的名字响不响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呢?
他大概注意到我的沉默了,把我抱紧一点,过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决心地说,
“我没忘,知道你心心念念想要出国去,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