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离女再嫁不容易,婆家好歹能有她的一口饭吃,却被苏娴大吵了一场,之后苏东病情更加恶化。
苏妙快步消失在拥挤的人潮里,察觉到孙大郎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鹤山村离长乐镇很近,孙家和长乐镇的铺子好像也有生意来往,以前在丰州时碰见不容易,如今搬到长乐镇来……
希望孙大郎不会常来招人烦。
被扰了兴致,苏妙也不想逛下去了,匆匆绕过孙大郎可能经过的路线,径直回到白石街街尾,正想往家走,却见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坐在一棵碧翠的大树下,面容枯黄,衣服上打着补丁,面前摆了一个小小的菜摊,老妇见她望过来,眼睛一亮,一叠声招呼:
“姑娘姑娘,四文钱都给你咋样?”
老妇是卖香菇的,这季节香菇本就不新鲜,又是挑剩的,说是香菇不如说是一堆香菇碎根本卖不出去,老妇又舍不得扔,见苏妙有兴趣急忙叫住,苏妙的目光却落在她身前一小袋杂豆上,笑说:
“把这个白送我我就买。”
这小袋豆子也是卖剩的,硬得咯牙,熬粥怕都熬不烂,老妇摆出来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人要,生怕苏妙反悔似的往她手里一塞,苏妙数了四个铜板扔下,走了。
袋子里的铁蚕豆的确崩牙,不过白豌豆倒是有不少好的。
拎着袋子回到苏家小院所在的吉祥巷,吉祥巷在长乐镇北,离白石街并不远,小镇里晚饭规矩是不点灯的,接近黄昏各家都开始准备晚饭,巷子里只有稚童还在玩耍,苏家在吉祥巷深处,才转过一个弯苏妙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顽童大笑着的奚落声:
“你们瞧,这苏小娘又哭了,明明是个男人竟像个娘们似的,看到毛虫也哭衣裳破了也哭,不男不女,真恶心!”
“不男不女!恶心!”
“铁蛋,把剩下的毛虫全放进这个娘娘腔的衣服里!”
“不要!不要啊!呜!”更惊慌的哭声响起,然而却没有一般少年的浑厚响亮,也没有普通人大哭时的狼狈难看,竟然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充满了烟雨缠绵的江南风情的。
苏妙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四五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包围住自己的弟弟,把几条毛虫强行塞进他的衣服哈哈大笑,而苏烟则越发哭得弱风扶柳,婉转动听,若不是她知道自己弟弟真是个带把儿的,光这么看着还以为正哭的这位是个小姑娘。
苏烟比苏妙小三岁,苏妙第一眼看见他时脑海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像乌木窗棂一样黑”,没错,就是白雪公主,如果苏烟是个姑娘,绝对是白雪公主的不二人选,偏他是个男孩子,因为是男孩子所以从小就被母亲当宝贝似的溺爱着,导致苏烟变得内向、胆小、爱哭,没有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比女儿家还要柔弱无力,待苏东发现独子被教养成这样时再想改已经晚了。
“这个娘娘腔连哭起来都像个姑娘,该不会没有小鸟吧?”铁蛋看着苏烟“娇柔婉约”的哭态,心里有些不自在,疑惑地问。
“扒了他的裤子不就知道了!”领头的孩子王想了想,忽然说。
“扒裤子!扒裤子!”
“扒他裤子!”剩下的孩子立刻响应,一面嚷嚷着一面坏笑着扑过去要扒苏烟的裤子。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苏烟哭着叫嚷,哭出来的嗓音居然像个就快要被采/花贼凌辱了的小娘子,苏妙一阵无语。
苏烟抓着自己的裤子又一次嘤嘤哭泣起来,苏妙正吵闹的顽童们吓了一跳,齐齐扬起脖子看着她,于是她做出一个鬼脸,一把拎起孩子王的衣领子,故作阴森地道:
“小猴崽子们,再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扒了你们的裤子切了你们的小鸟把你们全都挂到城门楼上去让过路的观赏!”
孩子头害怕地瞪着她的鬼脸,哇啊啊喊叫起来,苏妙手一松,几个孩子顿作鸟兽散。
苏妙回头去看哭着甩衣服里的毛毛虫却不敢伸手去碰的苏烟,把他衣服里的毛毛虫抓出来扔到一边,于是苏烟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对着她弱弱地唤了声:
“二姐……”(小说《妙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七章豆汤饭
“才搬回来多久你就认识能欺负你的人了?”苏妙看着苏烟还在那里梨花带雨,抽出帕子在他那张仿佛基因突变般比自己还要水嫩诱人的小脸上蹭了蹭。︾
“上次、上次他们以为我是姑娘,我说我不是,他们、他们就成天欺负我……呜呜……呜……”苏烟还在委屈地抽噎,“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苏妙望着他“柔弱”、“忧伤”的小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轻咳了两声:
“走,回去吧,这个时辰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娘、大姐和奶奶又吵起来了,我害怕,出来找三姐。”苏烟耷拉着脑袋一面跟着她走一面绞着双手小声说。
苏妙一愣,问:“又为什么吵?”
“娘跟大姐说要大姐回婆家去,家里养不起她,大姐就和娘吵起来了,奶奶出来骂大姐,娘就和奶奶吵起来了,大姐和奶奶吵,娘接着和大姐吵,然后她们三个就吵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