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强行军像一只没头的野鸡,眼前老是出现那副血淋淋的画面,柳琴死了,柳琴真的死了!那么,他可以想象到萝莉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他跑出避风塘,浑身发动,即使坐在出租车内,人也抖得不能自主!
当他能控制自己时,就老是伸头看看窗外,然后就注视着前面的司机!他觉得凶手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目前的他是目光痴呆,脑袋混沌。他死命用双手搓着自己的脸,拉自己的头发,使劲睁眼、闭眼,拼命深呼吸,他想调节自己的情绪!他隐隐感到自己这次闯下了大祸,自己和柳琴的接触,早晚会被公安机关发现,说不准自己还会落下杀人嫌疑的罪名!车子到了临湖广场,强行军大喊一声:“停车!”这一声喊得很有气势,也歇斯底里,以致驾驶员一脚紧急刹车!强大的惯性将强行军的头撞到在前面的靠背上。
驾驶员回头看着强行军,骂道:“老兄,刚才是不是k粉了?这一会儿冒汗,一个会儿颤抖,这会儿又这么激动!要想寻短见,地方有的是,也不要来害我!都是阶级弟兄啊!”
强行军没有接他的话茬,付了车费,下车后呆呆地面对一根电线杆站着!
驾驶员发现他行为极其异常,也跟着下了车,走到他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兄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强行军回过身子,冷笑道:“你最好还是自己去医院们检查一下吧!滚——”
驾驶员想发作,随即摇手,苦笑道:“今天晦气,算我多事,碰到一个大脑缺氧的!”
强行军被风一吹,又簌簌发抖起来,他坐在地上,背靠电线杆,他的脑袋像被混子击中一样沉重,随即,他感到头晕,反胃,恶心,整个人天旋地转,他侧过身子,咳嗽几声,随即,大口、大口吐了起来。他索性平躺在路上,“呼哧、呼哧”大口呼吸几下,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闷生硬!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静静地躺了一会,觉得好多了,便扶着电线杆站了起来。他一时感到孤单、无助,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但在这座城市,他能找到谁?
我掏出手机,不由自主给季先成挂了电话,季先成似乎刚睡醒,嘴里含混不清应付着他。强行军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在哪儿?”
“你究竟有什么事?”季先成不耐烦地问道。
强行军知道目前的季先成可能正在跟某个女人办事,所以,一般的事情根本无法打动他,就编了个谎言,说:“我有萝莉的消息,千准万确!现在我正在去找她的路上,我希望你能过来帮一下。”
季先成惊讶地问道:“强先生,我听你口音不对,好像疲惫不堪,你在原地等着,我马上就到,跟我说说你的具体位置……”
强行军颤巍巍地站在马路边上,路上已经被他喊停了好几辆奔驰车,结果都不是季先成!强行军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着强行军,但他发现,在关键时刻,他已经开始依赖季先成了!
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在他面前戛然而止,车门打开,季先成走了下来。强行军跺脚道:“怎么开了日本车,你是奔驰车呢?”
季先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无奈地笑道:“奔驰车今天去4s点检修,明天才能取回来,今天开的是朋友的车,怎么样?你这么关心车!”
强行军真想上去咬他一口解解恨!就是这个季先成,害得自己倒了今天的境地!
季先成对他找找手,说:“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强行军一拐一瘸地上车,季先成扶了他一把,这次,他没有拒绝,季先成笑道:“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只有改变自己!这样,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强行军回头看了他一眼,季先成打哈哈道:“先上车再说吧!”
季先成发动了汽车,问道:“说吧,去哪里?怎么帮你!”
从季先成不冷不热的语气中,强行军分明感到的是寒冷!这个恶贼,时间终于把他将萝莉仅有的一点热情磨灭掉了!这难道就是他说的现实世界吗?他刚才的话是否想告诉我,让我去适应他?讨好他吗?办不到!强行军冷笑道:“季先成,你听着,我发现你寻找萝莉的热情变了!好吧,感情本来就是一泡尿,尿掉就完事了!是吧?但是,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而且摊上大事了!”
季先成拍拍方向盘,不耐烦地说:“你又来了,就你那点能耐,我能摊上什么大事?”
强行军也拍打着车子前面的装饰板吼道:“季先成,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你真的摊上大事了,我估计也就在近几天了!”
季先成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有些毛躁起来,他看着前面,叹息道:“强先生,我刚才以为你在改变,现在看来,你的脾气是越改越糟糕,你还是照旧吧,别改了,算我求你!”
见季先成口气服软了,强行军才舒了一口气,说:“季先生……”季先成一听,连忙摆手道:“什么?什么?你喊我什么?季先生?我没听错吧,以前你可从来没这么称呼我过!”
强行军侧过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季先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除了生活方面有些不检点之外。”
季先成看着强行军,点了点头,说:“有些地方确实对不住你!”强行军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但是,季先生,确实出大事了!我不想瞒你!”
季先成被他说得紧张起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