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好手,从来都说夸成年人的,几时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也这般有经验了,其中的辛苦,劳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大姐长得好看又水灵,奖状更是年年带回家,老师们都说,夏清清是个学习的好苗子,他们姐弟几个几乎无不以大姐为荣。如果这一切都顺风顺水地进行下去该多好,可是这也是如果,谁也没料到,一向只在电视上出现的情节有一天真的会发生在自己周围,甚至自己就是主角。
说到这里,林安明白夏筝要说什么了。他刚要开口,夏筝就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我不知道当年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被你们搞糊涂了,你要知道,许多人只关注最后结果,我们家里人也一样,所以对于你,我爸妈对你一直的厌恶的。所以,当大姐打电话说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说反对的。我爸甚至说要跟大姐断绝父女关系,让她不要再踏入家门一步。”
她看了看林安,林安的脸色变了变,果不其然,他是不知道的。
“但是大姐坚持如此,她一向温驯如鹿,我从未见过她这样倔强过。我来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大姐,你们真的很爱彼此,你也非常在乎她。我觉得我应该要告诉你一件事,依大姐的话,她是决不会说的,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林安点点头,示意她说。她扶了一下眼镜,眺望着远处高耸的建筑,慢慢地说:“我刚刚跟你说,没有见过大姐这么执拗过,其实错了。很久以前,我见过一次她这样,当时的情况,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是的,那应该是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晚上,大姐被爸爸叫进屋子说话,当时年龄小的夏圆和夏承熠都挤在一起看电视,而她跟二姐收拾饭碗。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爸爸的怒吼:“你说什么胡话?都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帮着他反咬一口,你看上他了,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他们几个听到声响都跑了出来,就见爸爸拉着大姐出了房门,“给我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想好了,想清楚了,再起来!”他气得脸都绿了,大姐咬着牙就直直地跪着,梗着脖子来了句:“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爸爸拿起来竹条子就打,细细的竹条抽在大姐的身上,每挥一下就发出“啾啾”的声音,每打一下,她都痛得抖一下,衣服上有抽打的褶皱,大姐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她们姐妹几个都哭了起来,二姐大一点,小声地劝大姐:“大姐,你认错吧,你向爸爸认错吧。”
大姐还是不说话,爸爸气得眼睛通红,用了更大的力,大姐疼得握住拳头,忽然,她大喊一声:“是夏洪,为什么不相信我,不是林安,是夏洪,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她说得那么愤怒,那么怨恨,每一句都在控诉着另一个人都她的伤害与侮辱。
她们几个面面相觑,还不是特别明白,但对于大姐破口大骂大伯都感到非常诧异。在她们受到的教育里,是不能直呼或者咒骂长辈的。
倒是爸爸竹条打坏了,又气急败坏随手拿了个木棍,直直地敲了下去。“咔”,她们听到清晰的木棍断裂的声音,有半截飞到了一边,而另外半截则重重地戳进了大姐的后背,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大姐脸色发白,疼得直冒汗,妈妈赶紧用了草木灰止血,爸爸看了看手中的半截木棍,再看大姐还是那个样子,气得将木棍一扔,提了把刀来。她们几个吓坏了,连妈妈也被吓到,直嚷嚷着:“你拿刀干吗?”
他把刀往大姐身边一丢,厉声说:“你就在这里跪着,想不通,我们一家人都死了算了,别都活着丢脸。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跪着,什么时候你们大姐起来了,你们才能起来。”
他说完,刷的转身进了屋,院里哗啦啦跪了一排。那次,她们跪了整整一夜,膝盖都青了,肿了,几个人跪到半夜就坚持不住了,膝盖生疼,蚊子肆虐,困意浓浓,她们跪的歪歪斜斜。只有大姐,腰还是挺得很直。她背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但那些血渍还是让你胆战心惊。
好像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大姐一直是一种很平静的表情。直到最小的夏圆怯怯地拉了拉大姐的衣角,小声地说:“大姐,我膝盖疼,我怕有鬼,我想睡觉。”
大姐这个时候才低下头看她们,看她们疼得不住地双手撑地,哈欠连连,眼睛离开渐渐流露出了痛苦。她慢慢地拦住夏圆,声音飘渺地像来自远方:“大姐不会让你们痛,不会。”
月光下,那把刀闪着幽冷的光,像一双眼,冷冷的注视着她们。
许多年后,夏筝才能明白大姐当时的心情,她当时该是怎样的绝望与无奈,而她的良心枷锁自此戴上,无法摘除。
林安听了久久不能回神,他不知道,他从来不知道,夏清清去反抗过,去争取过。他一直以为她毫无主见,就这样弃他于不顾,就这样将事实真相颠倒而毫无愧疚,却原来,她也是被迫,她也是无奈。这么多年来,他时常想起当年两人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她的平静。
他以为那是她的冷漠,却不曾知道,有种静默是太过于压抑的苦痛,是无可奈何的悲哀,是重若千钧的愧疚。他没忘,那么她呢?这么些年是否依然画地为牢,走不出良心的谴责?
护士终于换好药出去了,夏清清躺回床上,见林安陷入沉思中,她挥了挥手,林安回了神。
“在想什么呢?”夏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