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犹豫了一下问:“发生何事了?”
绿萝木讷的“啊”了一声,对上茵陈的目光稍有闪躲,急忙安慰:“我是瞧着殿下被掳去魔界,这般折腾倒是消瘦了不少。”
茵陈越发觉得绿萝有事瞒着自己,毕竟她在魔宫中被那谢苏洲好吃的好玩的养活着,活生生给胖了一圈。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掂量了一下。唔……着实胖了不少。
都说同胞兄妹之间心有灵犀,若一方处于危难境地,另一方即使远隔千里亦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她同桑淮虽说不若同胞兄妹般心心相印,但这世间就她与桑淮是抱蛋而生的仙胎,多少还是能够有点感应的。
自从从魔界回来后,不管是昏睡时还是偶尔清醒时,心里总有个东西悬在那,让她不安。现下再加上绿萝的闪烁其词,让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预感,扯了扯脸上的面皮,做出一个难看的笑,“桑淮呢?他还说想办法带我回家,竟如此不作数。”
绿萝握着茵陈的手明显的僵了僵,生硬地笑着说:“殿下刚醒,可否感到身体有何不适?不若我去寻个医师来瞧瞧。”说着就放下茵陈的手,欲往门外走。
茵陈反手一抓,拽紧她的衣袖,抑制不住心中情绪再次问:“桑淮呢?”
绿萝还未开口,门就被推开,西海神君举步踏了进来,见茵陈已经醒了,神色带着几分欣喜和积分黯淡。茵陈一把掀开被褥,扑将过去,死死地扣住老神君的胳膊,“阿爹……桑淮呢?”
老神君被她吓了一跳,踌躇一阵后默默地叹了口气,将茵陈搀扶到床边坐稳后才开口,“桑淮他……四海八荒内已寻觅不到他的气息。”
茵陈打着哈哈,“阿爹你莫骗我了,我前些日子还在魔宫见着桑淮的,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寻不到他的气息了呢?他之前还说要带我回家的,自己爽约不说,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说着说着,见老神君一脸正经的看着她,眸中甚是痛惜,渐渐地竟夹杂着一些哭腔。
阿爹向来把她宝贝得紧,甚少如此严肃的与她说话,茵陈意识到这或许是真的……颤巍巍地问:“阿爹,你定然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是不是骗你你心里也是清楚的。”老神君沉重的说,随后又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魔界之人向来行事诡异,这魔界之门更是难辨。桑淮便想了个堂而皇之地法子进了魔界,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多日前你突然出现在房中,衣服上带有零星血迹但却安然无恙。后来我想着以为是桑淮带你回来的,去东海寻他道谢却发现这世间已然寻不到他的一丝气息。”
没有人知道那晚在婪毓宫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胥络呢?是他带她回来的,想必他是知晓的。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道:“那胥络呢?他去哪儿了?”
老神君愣愣问:“什么胥络?”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茵陈想着桑淮那般欢喜夙妺,他的行踪都尽数告诉她,就连施云布雨之事也要同夙妺道上一道,夙妺定然知晓桑淮发生了何事。
立马跳下床,顺手稍走挂在那的衣袍,匆匆忙忙捏了个诀招来祥云,一路上踉踉跄跄险些从云端摔下去。一向方向感极差的茵陈,这回算是给自己长了回气,头一次摸对了地方,见夙妺一袭白衣清冷的在那抚琴,冲过去一把按住夙妺的手问:“桑淮呢?”
夙妺抽出被茵陈压着的手,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桑淮?倘若不是你,桑淮他……也不会死。”
夙妺那个“死”字生生地烙在她的心上,身形晃了晃,勉强地笑了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桑淮那么欢喜你,怎会舍得丢下你呢?”他不会死的。
夙妺嗤笑两声,“都道东海神君桑淮中意的人是我,殊不知他心底的那个被他隐藏在最深处的人是谁。”不置可否的看向茵陈,语气带着沧桑,“我本是由碧海生灵的执念凝聚而成,桑淮接近我不过是与要我用自己的元神来凝聚你的魂魄而已。”
听及此,茵陈心里也有几分了然,原来桑淮早就知晓自己少一魄之事。之后夙妺又说了什么她没听下去,若是放在以前她倒是愿意与夙妺辩上一辩,如今却已然没了心思,懒得去与她说理,神色茫然的离开了夙妺的园子。
一路上漫无目的的踱步,茵陈也不知自己此刻应去往何处,又该做些什么。路上的宫娥瞧见她都在背后碎碎念叨,虽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可那“桑淮”二字字正腔圆,清清楚楚地落入她的耳中。
她不相信桑淮就这般简简单单、毫无音讯地消失于四海八荒之中,她与桑淮皆是抱蛋而生,再不济也顶多是断了仙根,成了凡人,亦或是哪怕魂飞魄散,也能保住一倃小魂。
茵陈出神地想着,一不留神给撞到一根柱子上,揉了揉发红的额头,甫一抬头入眼处是一根高大的雕龙石柱,周围雾气缭绕,石柱笔直地升上去不见顶。她记得过去曾听桑淮提过,九重天上有根没入云霄的石柱是为诛仙柱,诛仙柱旁还立有升仙柱,是用以记录那些新晋飞升成仙的,越往上是地位越高的,也只有几个稀疏的名字。
有升仙柱自然也有逝仙柱,凡是羽化的仙人的名字都记载在这上面,逝仙柱虽不似升仙柱那般密密麻麻,但也记录了自远古时期就羽化的仙人亦或是战死的将士的名字,倒也有点眼花缭乱。
茵陈突然想到若桑淮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