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仙人离别的时刻,正是晨光破晓,云开雪霁的光景。
石榴看着仙人衣袂随微风轻摆,闭目纵指扬雪化尘,冰晶碎裂如白日星汉,复又凝结成剑,盘桓半空。
她毕竟只是一只浅薄的树j,何曾见过如斯如画般的仙法,一时惊艳地说不出话来,痴望中目送仙人旋身上剑,直飞,想我日后终归没有安生日子过的。我刚才也是愚笨,早知说句不知不就好了……哎!“
“土地勿要恼恨我……”
“哼!”土地撇头,不一会伸手指了指玄青观的主庙“你可知这里面供的是哪些神仙?”
“从前我听柳家小姐说过,这玄青观里,供着元始天尊,观音文殊,还有各路人杰。”
“如今供的确是这些,但这玄青观造庙时祭奠的可不是他们。”
石榴不知土地说这些意指何处,只得喏喏接他。
“哦?”
土地自雪里站起来,抖了抖衣料。
“两千年前,这庙里祭拜的,是两位东萍上仙,一位是廖丘的元珩,一位是他的胞弟元修。”
“可是那位杀了龙王太子的罗刹元修?”
土地没想到石榴竟晓得这些,心内不免错愕,但面上还是无风无浪地接着说道:
“正是他。”
百年里,石榴在江南和柳府听过不少评书戏文,对元修东海杀太子这一出并不陌生。
“没想到这清清道观原供着这位混世魔王……”
“休得胡言!元修上仙不过是业障难消,犯了天条,罪业也不过是那几桩,何曾入了魔道!话本里添油加醋的东西,在这里可不得胡说!”土地说时面色微红,约莫是恼了,停顿了会,又接着道:“当年元修犯戒出逃,自东海往西,经吉安。玄青观千年前是元珩元修渡劫得道之地,本是他两的福地,没成想福荫还是太薄,终是在这里被擒,遭了天罚,也是世事弄人啊……”
“戏文里倒是没有吉安这一出,只说那元修被擒,接着便是天g的戏码。”
“嗤!戏文里没说的可就多了去了。你可知擒住元修的又是谁?”
“谁?”
石榴问完,土地久久无语。石榴瞧他闭目朝着冬阳,似陷进了回忆。
“那时候,玄青观后头的覃山林木繁茂,竹翠松青,你脚边的山涧虽窄,却永泽不涸,真是盎然的景象。元修上仙说是逃亡,但气态从容,他就坐在你身后的溪边学那姜太公直钩垂钓,像是对后事已有预料一般,心无挂碍。他被擒时天雷滚滚,大雨如注,吉安家家户户都闭门灭灯,天地一片混沌。我当时在结界外瞧他们你来我往,金光四闪,真气几近轰聋了我的双耳,异常胶着。不过元修终是不敌那位的修为,一招错手,自己撒了漫天的血红,血珠混着雨水,落得这半亩地界无一净处。”
“真是惨象啊……”
“当时擒他的那位,你也认得。;
咦,土地你莫说笑,我成j不过百年,何曾见过此等人物!”
“你确实见过,他便是昨夜救你的那恩公,元修上仙的同胞兄弟,东萍掌门,廖丘真君……元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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