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微信,点开阮瑷,习惯了未雨绸缪的我在对话框里输入:
不能打电话通知万景渊,更不能让他在任何同意书上签字,孩子生下来,你第一时间帮我办好出生证,孩子的父亲处空白,孩子的名字是戴子谦,不允许万景渊单独抱着孩子离开我半步,如果有特殊的紧急情况,帮我向郭总求援,任何情况下,不能向万景渊透露我和郭总的关系。
此刻,我唯一信任的,能指望上的人,就是阮瑷了,我宁愿把自己的生命交到阮瑷手里,也不让万景渊沾染半分我和孩子的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阮瑷就到了,车子停在我面前,我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半躺在座位上,我闭上眼睛缓和着方才的身心俱疲,就像溺水的我终于被救到了岸上。
“飞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阮瑷的声音含着急切。
我闭着眼睛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下面湿漉漉的,可能是破了羊水。”
阮瑷的声音舒缓了些,“刚才可吓死我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被万太太从万景渊的家里赶出来的。”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是冷彻骨的寒心,寒到没有痛觉,寒到麻木。
“啊?”阮瑷明显懵了。
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产前的事宜,却不料会出现这个意外,下腹的坠痛感隐隐袭来,我双脚翘在座位上两手抚着肚子,阮瑷问,“还行吗?”
“没事,你开车吧,等会我把我手机给你,如果万景渊打来电话,你不要接。”我嘱咐道。
车子刚停在医院停车场,一阵刺痛从肚子上蔓延开来,阮瑷搀扶着我下车,“有什么感觉吗?”
“肚子有一点疼,现在又不疼了。”
“应该是阵痛,别着急,我们先去检查。”
姨妈打来电话,我接起来,在妇产科汇合。
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医生给了我一堆文件要签字,委托人,我毫不犹豫的写了姨妈的名字,男方处,为空白。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检查,听胎心,稀稀拉拉的阵痛感袭来,从十分钟一次,到五分钟一次,再到一下连着一下。
姨妈心疼的给我按摩着腰部,却再也无法阻止那剧烈的痛感。
褪去了人类最后的一丝尊严,光溜溜的身体任由医生来回检查着,我抓住姨妈的手使劲的捏着,姨妈声音里的心疼带着丝丝哽咽,“飞儿,再坚持坚持……”
阮瑷买了巧克力一块块的掰开喂到我的嘴里,“多吃点,等会有力气生,听医生的,别想别的,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宝宝了……”
这一刻围在我身边的,是姨妈,不,是生我养我的亲妈,和阮瑷这个交心的闺蜜。
待产室里,我疼的哭出了声,姨妈温热的手一遍遍擦着我的眼泪,“好飞儿,再坚持坚持。”
疼了六个小时,我听到了万景渊急切的喊声,“飞儿,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无意识的牵动了我的某根神经,更疼了,医生来检查,可以进产房了,隔着待产室门板传来的万景渊焦灼的声音,“医生,让我进去吧。”
从待产室出来,万景渊满脸疼惜混合着急切甚至是不知所措,“飞儿,你怎么样,我陪你进产房吧。”
我咬着牙摇头,“不,有姨妈就好了。”
阮瑷的声音滑过耳畔,“这时候就听飞儿的吧。”
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万景渊的想法了。
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和眼泪,终于听得了一声婴儿的哭声,我累的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恭喜,是个儿子。”
护士的话几乎让我喜极而泣,“3月28日,两点42分。”
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眉眼柔和的看着护士给婴儿擦洗,心像是融化了一般,柔软的一塌糊涂。
护士将儿子放在一个托盘里,又放在了秤上,嘴里念着,“5700克减1600克,4100克,八斤二两。”
“能让我看看吗?”我柔声道。
“能。”
护士将光溜溜蹬着小腿哭的儿子包裹起来抱到我面前,看着哇哇大哭的儿子,我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姨妈含笑的声音满是爱意,“飞儿,像你,和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姨妈抱过孩子,“护士,辛苦了,给我抱着吧。”
从产房出来,阮瑷和万景渊同时奔过来,万景渊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宝贝儿,辛苦了。”
他又看向姨妈怀里的婴儿,“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的眼神因着孩子两个字缀了笑意,心里的不快因为儿子的到来,已经被暖阳照耀。
回到病房,万景渊站在床边抚着我的额头,“还疼吗?怎么提前了好几天。”
我神色淡淡的,“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姨妈和小瑷就可以了。”
万景渊眼里的温柔瞬间散去,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了?”
姨妈和阮瑷自动当了透明人,两个人看着孩子,也不说话。
阮瑷倒了一杯水,两个杯子来回倒着,“你先休息会,我给你晾点温水。”
万景渊唇线抿紧,眸子里充满狐疑,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飞儿,到底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无力道,“你先回家看看吧。”
万景渊的语含急切,“你别让我着急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来医院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今天爸爸和客户一直在,我抽空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有打回家里也没有人接,打了两三次,我心里发慌,就撂下爸爸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