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妹子被其他闺秀讥讽,却只能忍气吞声不好发作,天知道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有多快意。
二房母女心情舒畅,三房母女则正好相反。虽然元倓和赵玉笙最终没有闹起来,但常氏还是很生气,至于赵玉琴,就更不用说了。常氏本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但赵玉琴执意跟着她去苍松院,起初她还当闺女是见自己心情不好,特地跟来宽慰的。
没想到一赶走不相干的人,等屋内就只剩下她母女和隋妈妈胡妈妈两位心腹之后,赵玉琴居然抱住常氏默默流起了眼泪。“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常氏吓了一跳,掰过闺女的脸问原因。
赵玉琴不肯说,常氏再三问,她才将此前在席上受到的讥讽和盘托出,完后哽咽道:“那些人真是可恶,有个在乡野长大的妹妹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至于她们这么一唱一和地挖苦我给我难堪吗?去年妹妹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京都无论谁家的宴会,都有谁会这么针对我。”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常氏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那孽障真是坑害苦了琴姐儿!琴姐儿乃是京都闺秀中最出色的,历来都是受人追捧的,如今却因为那孽障受到这样的羞辱!
常氏气愤之极,一巴掌拍在身侧茶几上:“都是那孽……”“嗯哼——”隋嬷嬷忽然大声咳嗽了一声,跟着端起茶盏递给常氏,嘴里劝道:“太太别为胡家三姑娘那孽障生气,那些姑娘无非是妒恨咱们二姑娘模样才情都比她们出色,所以寻借口来贬损二姑娘。”
对上隋嬷嬷警告的眼神,常氏方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地接过茶盏,借着喝茶慢慢平复自己心头的怨怒。赵玉琴看着常氏铁青的脸色,急得泪水流得更凶了:“娘您别这样,我就知道告诉您这事您会怄气。您也别为此迁怒妹妹,她是无辜可怜的,她又不知道自己回府里来,会招致大家这样的非议。”
常氏深吸了一口气,强笑着拍了拍赵玉琴的手:“好孩子,娘不怄气了,你别替娘担心。今日累了一整日,快回自己院里歇着去吧。”
赵玉琴点头:“那女儿就回芝兰院了。我这头面还是笙姐儿的,得赶紧取下还给她去。”“还给她做什么,不用还!”常氏忙不迭地阻止,语气异常坚决。
“娘为什么,妹妹已然将自己的两段云霞锦都给我了,我哪能再霸占她套这头面。”赵玉琴挑眉,一脸的不解。“呃,那个,琴姐儿你不知道……”崔氏叽里呱啦一大通解释。
“是了,我真是糊涂,居然把这个忘了,这下子这头面我就是还给妹妹她都不能再戴出去了。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个还要让我用妹妹的。”赵玉琴懊恼得只拍自己的脑门。
常氏满不在乎地道:“不就是一套头面嘛,你急着要用她做妹子的让给你不是应当嘛。”
“这样还是不好,哪有做姐姐的老是占妹妹便宜的,往后有机会我还是赔笙姐儿一套更加好看的头面吧,不然我这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赵玉琴很是内疚地说完,转身回了芝兰院。
春草夏叶已然备好了热水,赵玉琴一回到芝兰院就伺候着她沐浴。更衣完毕后的赵玉琴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那套取下的金镶玉的头面。夏叶在其背后小心翼翼地替她绞干头发。
胡妈妈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赵玉琴,脑子里下意识地回想起原先隋嬷嬷阻止常氏的那一幕。心道三太太她们还以为二姑娘不知道她其实想骂孽障的人是四姑娘,其实有关三太太因为四姑娘八字硬克父母克手足而极端厌恶这个亲生女儿这件事,二姑娘三年前就知道了。
当时三老爷从任上捎信来说寻到了四姑娘,二姑娘瞧出三太太脸色不对,回头问自己。自己牢记三太太的叮嘱,本来是坚决不说的,奈何二姑娘太聪明,愣是从自己不小心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抓到了破绽,然后一诈唬,自己就全交代了。
这个二姑娘小小年纪,心计却深沉得可怕,太太被她耍得团团抓尚不自知。她明明知道三太太不喜四姑娘甚至巴不得她死,却能装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利用三太太这种心理,不动声色地一次次为自己谋取好处。
那两段云霞锦也好,金镶玉的头面也好哪一回不是她一步步牵着三太太的鼻子,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二姑娘就是这样嘴甜心苦,明明心胸狭窄性子暴戾,表面上却偏偏装得比谁都温和仁慈,满京都的人包括府里的人都被她骗了。
你看这次谋取四姑娘的东西,目的达到,她自己却没损失半分声誉。不过这次三太太做得有些过,老太君瞧着是不高兴了,连带着连二姑娘都有些不喜了。倒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三太太那么好糊弄,这府里明白人还是有的。
只是方才二姑娘跑到三太太跟前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总不会是希望……想到这里胡妈妈忽然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可不想落到当年四姑娘的奶娘孙氏那样的下场。
“胡妈妈,胡妈妈,姑娘叫你呢?”春草走过来拍了一下,胡妈妈才惊醒过来,茫然道:“啊,姑娘唤奴婢何事?”
“妈妈耳朵聋了不曾,泥塑木雕一般,我让你将这头面锁到箱子里,叫你几声都没反应!”赵玉琴满脸不悦地瞪过来。胡妈妈头皮一阵发麻,忙赔笑道:“啊,老奴方才在回想今日满座的夫人太太们对姑娘的画儿交口称赞的场景,没注意听。”
春草打趣道:“看把妈妈给得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