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得力的老仆唤作常根,依照尔等的说法,岂不是子远害自家表妹了!”
赵清溪勃然大怒,赵彦却如堕冰窖,果真是母亲做的。她在府里害笙姐儿不得手,竟然说服表哥在外头动手,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自己太过低估母亲的疯狂程度了,只想着笙姐儿搬去萱瑞堂住着,有祖母护着很是安全,就没有仔细盯紧母亲身边的人。若不是元倓太过看重笙姐儿,今日特意让人跟着,笙姐儿这会子就叫她给害死了!这下好了,事情败露,自己想捂都捂不住了。
“大人明鉴,事到如今小人们哪敢有半分谎言,咱们说的句句属实!”“是啊,咱们说的千真万确!”四个贼子急慌了,争先恐后地解释着。
元倓道:“此事好办,岳父,咱们立马叫人去将那常根和常子远叫来问一问,真伪立马可辨。”
赵清溪点头,问明了常根与这些人商定的碰头地点后,扬声吩咐人去办。元倓出来给秦师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赵家的人一道去,秦师傅领命而去。
这边赵清溪继续询问一些细节经过,赵玉笙越听越肯定几个贼子说的是真话,雇请他们来杀自己的就是那位二表哥常子远无疑。等这边问得差不多了,那边秦师傅他们也将人带来了。
然而只带来了常根,常子远据说不在府里。因为赵清溪吩咐过不能惊动了常家人,他们不好问得太仔细,只好带着常根回来复命。赵清溪点头,将常根留下,让其他人下去。秦师傅附在元倓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元倓微微颔首,示意他也退下。
那几个人看到常根,异口同声指证付银子雇请自己的人就是他。赵清溪脸色黑如锅底,喊秋山带人进来将四个歹人押下去,然后开始审问常根。
常根的防线很快崩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是二姑太太吩咐二爷请人除去表姑娘的,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赵清溪气乐了,喝道:“一派胡言,你们二姑太太是笙姐儿的亲娘,她能害自家的亲骨肉?”
常根道:“二姑老爷不知道,二姑太太当年请人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二表姑娘八字极恶,克父母克手足,是个大大的祸害,有她在,你们一家子人这辈子谁都别想平安顺遂。所以二姑太太才下狠心要除掉二表姑娘。”
赵清溪脸色铁青:“越说越荒唐了,真有这样的事情,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记录的赵彦却手腕发抖,字迹歪歪斜斜几乎写不下去了。
常根急道:“二姑老爷,奴才所说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叫二姑太太身边的隋嬷嬷来询问。”
赵清溪咬牙扬声道:“去,叫太太跟前的隋嬷嬷过来。不,叫太太一道过来!”最坏的场面到底还是来了,赵彦全身发抖实在握不了笔,索性丢开了事。
事情竟然是这样,难怪了,难怪常氏这个女人这般不喜自己。赵玉笙恍然大悟,心道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当初一开始见到常氏,她就觉得这位母亲对自己这个亲闺女似乎有一种排斥心理,即便她的嘴上说着关怀自己的话,可她的眼神却隐约带着疏离甚至厌憎。
她那时候不愿多想,自欺欺人地解释为自己不是在常氏身边长大,冷不丁地多了这么一个闺女,常氏无所适从也很正常。即便大家不亲密,但对方只要对自己没有恶意,大家相安无事也不错。正好自己也不是原主,常氏若果真将自己当小孩子一般疼爱,自己还会觉得不自在。
直到后来常氏做事越来越偏心,对自己的怠慢疏远越来越不遮掩,她才觉得这里头的不正常。没想到一切居然是因为这么一个狗血无比的理由。
她虽然不是原主,但因为孤苦无依久了,猛然间从赵清溪这个老子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便贪心的开始渴望更多,对伯府所有的亲人都抱着浓浓的亲情期望。
来到京都伯府之后,老太君和崔氏滕氏她们没叫她失望,然而常氏和赵玉琴这个理应最喜欢她的人,却给了她这么致命的一击。即便赵玉笙拿自己不是原主,她们本就不是自己的亲人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可她还是被深深地伤害到了。
她原本在自己的世界生活得好好地,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考进了理想的大学,学了心仪的专业,大把大把美好的日子等着她去享受,谁知贼老天犯贱,将她丢到这么一个落后封建的时代。
来到这世界之后,她先是差点被养父一家送给一个变态,逃出来好不容易得丁家祖孙收留,偏偏好景不长。与元倓相依为命打算托付终身,人家却弃她而去。受尽苦楚九死一生,总算峰回路转被老子认回,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具身子的亲娘却一直要将她置于死地。
她上辈子究竟是有多伤天害理,此生才会这般霉运连连。生养她的人居然厌恶到要弄死她的地步,她是有多不受欢迎啊!这世界根本就容不下她,她根本就不该存活于这个时代!赵玉笙一时间陷入了自怜自伤自厌自憎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常根的话不光让赵家父子震惊得失了神,元倓也因为太过意外愣了好一阵之后方想到此刻最伤心的人该是里屋的赵玉笙。他忙疾奔过去打开房门,却见赵玉笙抱着自己的双肩,身子微微缩着,眼神悲痛又茫然。
元倓不禁心头大恸,扑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连声道:“笙妹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即便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你还有我!”
赵玉笙怔怔地看着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