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所收敛吧,但还是不知检点的干预我的生活,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撑着累吗?”我没有直接回答她。
初芸跟逹琳都看着我。
“撑着让自己别原谅他也是很累的吧?生死面前没有大事,别让自己后悔今生没有原谅他。”
“......你说话怪怪的。”
今天天气很好,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可今年这个年注定不能好好过了。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想要回趟老家,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想奶奶,想姑姑们,想哥哥、姐姐。拥有太多的人都害怕失去,都懦弱。上一次没有给我时间好好想,这次时间充裕才发现这么多东西让我不舍。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昨天去医院检查出了脑肿瘤。”
“铛。”我话还没说完逹琳就把碗掀翻掉在地上,她也不去捡起来,惊恐地瞪着眼睛连番发问:“什么肿瘤?体积多大?良性恶性?要开刀吗?”
“要先开刀做切除手术才能判断性质,这件事情我打算不告诉仕勋,请你们也绝对不要告诉他。”我紧紧拉住她们二人的手。“我不想让仕勋的人生再经历那么多波折,为了不被他知道,我要在国外治疗,踏出了国门在我回来之前请你们都不要与我联系。初芸,到时候估计要麻烦阿姨请她帮忙封锁我的信息不让人查到。还有我在家里不方便操作,联系医院的事情也要拜托给你,时间定在一个月左右之后。拜托你们了,除了你们,我也不知道还能拜托谁。”我尽量让自己说得平静些,声音还是染上哽咽。
“不告诉仕勋?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不跟他说?我不能理解,你当他是什么?你要让他和孩子当做你是失踪了?......你没试过被留下的滋味,知道他们要承受些什么吗?”逹琳情绪很激动。
“承受一种感情的折磨总好过每天经历不同的希望与失望,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逹琳,我走之后,圣妍和延勋要麻烦你多照顾了,短时间内我不会回来,若是我永远也不回来,请你偶尔回来看看爸妈。”我深深吸了口气,把酸涩堵在心口。“能做爸妈的女儿、遇见你们、遇见仕勋,再生下圣妍和延勋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就算这样离开我也是知足的!”
“你不告诉仕勋,躲到国外去,你可想过他有更好的资源,更好的能力也许更有希望?”初芸很少有无礼的举动,今天却在爸妈面前拍了桌子。“你自以为做了最好的安排,可是连尝试都没开始就直接将大家都置之度外,还给自己安上将死之人的思想,简直是莫名其妙!”
大家同时望向我,他们都在渴望更有希望。
“对不起,我不敢奢求,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我也舍不得,还没有分离就分分秒秒都在思念。不知道还能再见几次,那么多想说的话想做的事该怎么办呢?但是比起他那更好的,能让我多活两年的资源,我更愿意像这样干脆点,洒脱点。”
“洒脱?拿自己的生命去洒脱?”逹琳拼命摇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了你的责任,你应该给自己无限的希望,怎么可以现在就打退堂鼓?万一手术很成功,你痊愈了呢?”
“痊愈面临着极高的复发可能,良性也说不定哪天就变成恶性。请大家原谅我的自私,相信我的选择。仕勋现在还清晰的记着他三岁时母亲惨死的样子,经历不幸的家庭、不幸的童年、十几年的重度抑郁症、再经历不幸的,反复折磨的我,他要是承受不住呢?我的孩子交给谁?仕勋要是不在,他留下的财产足够孩子们痛苦一生!”
这些话就像丧钟,刻刻在我耳边回绕,让我把想要继续留下的yù_wàng消磨得一干二净。我越想不管不顾,越加痛苦不安。身体一面叫嚣着:‘你离开,他算不算终日活在痛苦之间?’一面叫嚣着:‘有孩子在他怎样也得忍住。’‘你留下,孩子不也牵绊着他吗?’‘我说了我不要他再像那样劳累。’......仕勋不在我身边的那短暂时间里,我已经跟自己对战了千百场。
“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作为姐妹,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联系医院的事情,封锁消息的事情交给我来办,还有别的事情也跟我说。”初芸像是醒过来,她并不那么清楚仕勋的事情,但她清楚我已经做过诸多考量。
“目前只有这些。”我无力的趴到桌上。
“初芸我这里有专科医生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请他推荐下别的国家在脑肿瘤方面较有权威的医院。”妈妈说完就急着去拿医生给她的名片。
逹琳嘴角微扬,却是黯然销魂的样子。“我做不到不去见你,那不可能,你怎么能那么残忍?独自一人承受,你得有多痛苦?”
何止,痛、苦?......
我忽略逹琳的话,知道她终究会让步。“我还想见奶奶和其他亲人们,近期挑个时间我们回家一趟好吗?”拉住爸爸宽大的手掌,心里传来一片温暖,因为年轻时做重体力活儿,爸爸的手掌很厚实,骨骼显然更大。
爸爸握紧我问:“回家?你要带仕勋跟孩子也回去吗?”
“嗯。”比起被乡亲们盘问,我更想让奶奶跟外公、外婆知道仕勋和孩子的存在。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那么长时间都过来了,我不信我会拖不了这一个月。”
逹琳筹备着同我回家,初芸留下处理联系医院的事情。我想回紫薇花园带走里面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