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后头。即将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回过身,拉住他衣袖。
“怎么了?”
“明天手术前我能不能见你一面。”
知道她紧张,他回握她冰冷的指尖,不过片刻又陡然松开,“我会在场,妳放心动手。”
心情说不上为什么落空,她一步一回首,在他温润的笑容里,回到夜半战场。
隔日的手术安排在傍晚,苏格在手术前特地从会议现场赶回来探望,跟柳絮一番心理建设后,随即又赶回公安局开会。
柳絮一直往外头望去,很显然是在等人,她也循着她的视线而去,发现万子勤带着口罩,就站在隔离区外头。
“别担心,很小的手术,万先生就在那等着。”她安抚柳絮的情绪,心底明白在这非常时刻,无论是多小的手术,最担心受怕的都是准妈妈。
柳絮因为紧张而表情紧绷,她紧紧拉住段笙笙的手,在她掌心里塞进一枚戒指。
“忘了不能带进手术室,麻烦妳替我拿给子勤保管。”
她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枚再简单不过白金线戒。
“这是我的婚戒,不能戴在外头,只好挂在脖子上。”躺在床上,她小小声解释,娇小的身子缩在一起床面上,让段笙笙心里面也涌起不舍。
风靡全国的金鹰影后与万贯缠身的万氏集团主席竟然以此为定情,乍看下略显寒酸,可是段笙笙很快便明白,这两人谈得是一段普通人的爱情,不在乎那些豪奢形式,只求真心情意。
“小絮,经过这么多个晚上的相处,妳愿意相信我吗?这样的手术不出半小时就结束,像是睡一场午觉,没有太多的风险,妳要秉持信念,不管是对宝宝还是自己的人生。”
柳絮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大哥说过妳是他见过最温柔坚强的姑娘,果然是真的。”
依约拿给万子勤,他脱下口罩的面色看来紧张且凝重,像是正在签核一件可动摇国本的重大的协议,段笙笙浅笑着拍拍眼前这位高自己一个个头不止的挺拔男子,语气尽量轻松,“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万子勤把项链挂上脖子,俊容溢出一丝苦笑。
“段医生,您或许不明白家属的心情,就算是万无一失的手术,只要想到有任何一种可能,就永远不可能轻松以对。”
关心则乱,谁都不能例外。
段笙笙恍然,在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里,面对生死她偶尔会麻木,却是这些人,让她一次又一次被激起升为人的自觉。
其实,身为一个女人,她也有过奢望,期待哪一天有这么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以丈夫的身份替她签下生死书,甚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代她决定每一次的难关。
“段医师,手术室已经准备好,可以马上进行了。”
实习生前来提醒,张沫也已经就位,她往回走几步,旋即回身朝万子勤坚定而笑,“其实吧,我对小絮有爱屋及乌的情感在,这样说,你有没有更放心了?”
万子勤听了,脸上的肃穆感终于消退了些,而她自己也因为这些没设想过的话,才发现心口上莫名的沉重悄悄释然。
原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份无法言喻的心事已经成了沉重的巨石堆叠在心上,不过是这么浅浅的一点抒发,竟抒发了莫大的压力。
原来,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急切,想让人知道自己对他没有忘情。
手术因为张沫全程在旁督导指挥,比预期的还要快结束,一般来说年轻产妇力气足,很快就会清醒,可柳絮因为连日失眠,竟在手术过程中睡了过去,直到推出恢复室送回病房都还没醒来。
美乐蒂待到九点多一些就因为赶飞机得离开,万子勤坚持要守到她清醒,这一等,就到半夜。
“万先生,要是等到天色都亮了再走风险更大,要不等她醒了我给你电话,趁现在天色还暗着,不要耽误了。”
万子勤的离婚官司还在风头上,段笙笙体贴的提醒,表明自己会留到最后他才依依不舍起身,只是离开前,他轻轻落在柳絮脸颊上的一吻,那份依恋,让她心底泛起一丝甜润。
莫怪乎柳絮宁愿吃尽苦头也要替他保下孩子,不为那份家财,也不为那羡煞人的头衔,无论是多执拗的女人,也会愿意为爱情牺牲自己。
当所有人都离开,保姆也因为待命过久而睡去,她轻轻打了个呵欠,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翻看杂志等着苏格出现。
偶尔是这样的,他在公安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总是早上约了,晚上各自因公无法□□,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唯一介意的,或许只有一点,那便是他有了大把时间跟前女友待在一起。
说来很幼稚,可是前女友这名词像是一根鱼刺,扎在心底,也像一颗落在眼底的沙,让她怎么想都不舒坦。
杂志再怎么看也没有滋味,她摘下眼镜闭上眼靠在椅背休息,只是小睡片刻,天色刚亮就让身旁的动静给惊醒。
她的浅眠习惯是多年住院医师生涯养出来的结果,所以早在柳絮开口喊阿姨的当下,她便早保姆一步跳起身,急忙来到她身边。
“小絮,感觉怎么样了?”
睁眼看到段笙笙,柳絮眨眨眼,又伸手揉揉眼睛,脸上写着不敢置信,“段医师,妳不会这么早来巡房吧?”
“哪有这么早巡房的医生。”端来一杯温水插上吸管喂到柳絮嘴边,她忍下疲倦,拉下椅子做到床边,“妳睡了整整十个小时,万先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