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玲音点了点脑袋,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以这出神入化的技巧讲述着那动人心魄的故事。
“虽然依然很漂亮,但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了,这时……”
他顿了顿,紧接着以一种震惊中透着凝重的表情环视着众人沉声道:“这时…这时……”
“怎么了怎么了,小玲子怎么……”
“一定是怪兽,对吧,大姐头,然后就是一只威猛的怪兽拍着翅膀吐着火石就这样吼的一……”
“太阳公公累的只剩吐泡泡了,哈哈……”
“食不言,棋不语,静观辨,明学理,行万路,察事启,识自阙,方知已……”
“真坏真坏,小玲子真……”
“我还没说完呢,呃,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大姐头,是‘吐泡泡’”。
“吐泡泡?……”
“哦,对,吐泡泡,天空的白云啊、水雾啊、彩霞啊被泡泡染的红彤彤灰蒙蒙,好像穿上了一件漂亮的纱衣,虽然很美但是也已经到了回去的时间了,就在这时……”
“哼,弥弥才不会上……quot;
“天空嘭的一声开了个大洞,一只满身是血的大怪兽扇着狂风踩着闪电就这样张着血盆大口尖叫着轰的一声冲了出来!quot;
“啊!不要啊!不要吃弥弥!弥弥…弥弥…好可怕啊……quot;
“不怕不怕,弥弥不怕,阿玲开玩笑的,姐姐会保护弥弥……”
“嗯…琴姐姐…琴姐姐最好了…弥弥…弥弥…弥弥才不…不害怕……”
“大姐头大姐头,后来怎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姐头手舞混元棍脚踏神行鸟喷着火吐着雾……”
“后来…后来……”
“怎样了,怎样……”
“撕翅膀,拔舌头,撕翅膀,拔………”
“睡着了,大家都昏过去了,啊哈哈……”
“氓者惑,兵者浊,仕者迷,君子自清,不与同合……”
“你们知道吗,有一只毛头虫子居然在那只怪兽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吓得哆哆嗦嗦软趴趴的缩在草丛里,还噗嗤噗嗤着圣贤什么什么鬼神什么什么的,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玲音!你…你……”
“你怎么了,怀远哥哥?”听见声音玲音扑闪着大圆眼望向那霍然而起的纶巾男子,墨黑的瞳孔闪烁着点点星光,犹如幽林深谷中巧笑倩兮的山魅。
直视着那剪水秋瞳,怀远面色不禁一红。他扳过脸,轻甩衣袖,凛然而立道,“圣贤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你要养我吗?”打量着那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棒槌玲音嬉笑道:“还是我养你呢?”
“你…你…你…不就是白捡了一棵千年灵芝吗,嚣张什么!”
“是啊是啊,只是不小心吞了棵野山菇而已,然后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而已,再然后就迷迷糊糊到了士阶下位而已!”
“你…你…你等着!等着!”
“不就是千年灵芝吗!你都能找到,我一定也能找到!”
凝视着那愤然而去的身影,然然柳眉微蹙,碧色眼眸流离出一抹惆惘,“玲音,那样不好……”
“是啊,阿玲,玩笑有点儿过了,还是……”
“小玲,虽然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但那样做总觉得不太好……”
“嘻嘻,小玲子真坏……”
“对,对,怀远大哥也不是……”
“对什么对,仗着爷爷是族长就到处指手划脚唠唠叨叨个没完,他以为……”
“说的对,说的对,俺们反对以势…势…压…压人……”
“俺们的老大只有大姐头,支持大姐头,抵制……”
瞅着然然那澄净的眼眸玲音羞涩的挠了挠头,低声道:“啊,好吧好吧,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等他气消了我就去道歉,这样可以了吧?”
“嗯”。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明天再说吧,我们继续聊……”
“好啊好啊,弥弥最喜欢冒……”
“这个迴梦幽谷……”
隐约传来的欢笑声穿透了灯塔,直达空沉之海。怀远眉头紧皱,漆暗的瞳孔喷薄出血色残阳,“只是一群不通圣贤之道的愚民而已!只是一群愚民而已!只是愚民而已!”
“竟然…竟然…如此折辱我!可恶!可恶!可恶……”
“士阶下位有什么得意的!千年灵芝有什么炫耀的!啊……”
他狠狠的跺了跺脚,碎裂的山石顿时化为沙尘飘散开来,“可恶!可恶!可恶……”
“不就是千年灵芝吗!我就不信找不着!”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整了整衣冠,随后漫山搜寻起来,“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可恶!尽是些普通货色,竟然连一株灵草也没有!”
他愤然而起,森冷的目光似若暗狱幽灵迸发出的鬼火。凝望着那天地交接之处,漆暗之瞳变幻不定,许久之后他紧握双拳咬牙向那山顶飞奔而去。
“天地异变一般都会诞生天材地宝,或许有机会……”
“咦!那…那是……”
幽冷的山风明灭了星光,他抬眼望去只见深寒的夜空下一流火徘徊隐现,鬼魅般的气息模糊了知感,虽相隔甚远但却似无尽锋刃翻滚切割而来。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遂小心翼翼守神闭息隐于丛中,待之消逝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他放下心来准备继续搜寻天材地宝之时丝丝冷意猛的袭来,浸透了渺杳夜色,“给本少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