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四处看看,苏轻言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一路挤过去,又一路挤到前排。
那说书先生带着一黑框眼镜,一身蓝色长布衫,竟是杏花村的老板刘华!
只听得他道:“那相爷可是跟二小姐朝夕相处两个多月,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个冒牌货!”
许酒暗叹,真看不出来这刘华竟还会说书!说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正暗叹间,却听刘华一拍惊堂木,道:“他当即发了怒,一拍桌子,冷声道;‘说!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此话一说,下面立即有人道:“拍得好!”
刘华似也看到苏轻言和许酒,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道:“那大小姐哪里肯说,只装糊涂问:‘大人,您在说什么?把谁弄哪儿去了?’”
“相爷耐心可没那么好,当即便命人将大小姐关了起来,而后又带着兵匆匆去了大小姐家里面,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讲到一半,刘华又突然问道,“你们说,那相爷能找到二小姐吗?”
人群的反应很是热烈,也很一致。
有人道:“当然能!”
有人接着道:“必须要找到啊!”
还有人应和道:“对!必须要找到!决不能让大小姐得逞!”
许酒中途进来,听得没头没尾,一头雾水地看着周身的人群情愤概。
那刘华却道:“想知道后续,欢迎大家明天再来!”
说罢,便走下了那小小的说书台子。
人群中立马有了惊呼声。
“誒!怎么说不说就不说了?”
“就是!好歹把这一段儿说完再走啊!”
“怎么可以讲故事只讲一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或许,先生有要紧的事情?不过这先生长得比一般说书先生好看!”
只是他们再怎么叫唤议论,刘华也当未听到,匆匆离开。
刘华离开他们的视线,便又有一少年朝着他们走过来。
少年个头很小,比许酒还要矮上几分,长得白白净净,五官很是清秀,唇角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道:“苏大人,苏夫人,我们刘总有请。”
明明是一张稚嫩的娃娃脸,语气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意思。
在京城外那个小镇的杏花村里,许酒他们也听到过有人叫刘华刘总,是以,当这小少年说起刘总时,苏轻言和许酒便知道是刘华找他们。
小少年带着他们到了一个茶摊,茶摊很是简易,就一个棚子搭建而成,摆了几张桌子,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讲一个巾帼将军和皇帝的故事,听故事的人寥寥无几。
刘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角落最不起眼处优雅地品着茶。
小少年将许酒和苏轻言带过来后,便又匿得没影了,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此处人又不多,许酒却到处都再看不到他人。
见着许酒和苏轻言过来,刘华随意道:“两位,座!”
茶楼的老板见又来了两个客人,忙迎上来道:“几位,还要点什么吗?小店有瓜子花生和好茶。”
苏轻言道:“来一些西瓜子吧。”
酒酒最近喜欢吃这个。
刘华也晃了晃手里的茶壶,道:“这个茶也再来一壶!”
来这儿的客人也多半就是喝喝茶,嗑嗑瓜子,听听书,老板连声应道:“好勒!您几位稍等!”
待得老板走后,刘华却突然朝苏轻言伸出手,道:“苏公子,真巧,居然在这儿碰见你!”
说着,还对苏轻言悄悄眨了眨眼睛。
他的手上有一张纸条,用拇指压着,若不细看,倒看不清。
苏轻言立马反应过来,周围仅有的几个客人目光都放在他们这边,他们虽做农夫打扮在此吃茶,可他们的神情却远没有农夫那般淳朴,而是如毒蛇一般,躲在阴暗处盯着人,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再看他们旁边那座坐着的中年男人,他的左手上有一道道疤痕,似被抓掉两层肉之后所结的痂,正是在青州城外那篇松林里中了他的□□抓挠后所结的痂。
苏轻言挑了挑眉,凤阁的人还在盯着他们?居然还跟到灵州来了?
可分明在来的路上他都没有察觉到有凤阁的人跟着他们,如今刘华一出现,他们便也跟着出现,指不定是跟着谁来的,也难怪刘华要用这种方式给他传递消息。
苏轻言同刘华握了握手,顺势接过刘华递给他的小纸条。
老板很快便将瓜子和新茶端了上来,道:“几位慢用。”
老板刚上完这一处的茶,便又听得外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老板!来俩壶茶!”
正是刚刚在她耳边说刘华长得比一般说书先生好看的小姑娘的声音。
许酒往外探去,两个十七八岁的粉衫少女在最外面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其中一人长得黝黑黝黑,个子微胖,正是夸刘华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而另一个少女肤白如雪,白纱遮面,一双眸子分外灵动,而透过白纱隐隐能看到她的脸,倒是个清秀佳人。
只是许酒看着她的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刚一坐下,那胖一些的少女便问那遮面的少女:“刚刚那个故事,你可听到前面没有?能说给我听听嘛?”
也难怪在一片抱怨声中,这少女替刘华辩解的声音那么不和谐,却原来她跟许酒一样,只听了后一半,没头没尾,自然不会如那些人那般。
遮面少女面纱下的菱唇扬了扬,道:“倒是听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