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随后才松了口气,“其实去了也不要紧,有老温和明儿,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说完就望向书辞,语重心长,“你也真是,明知道你姐姐不常出门,也不照看着点。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只顾着自己玩。”
原本还在一边儿神游,冷不丁被训了一通,书辞简直不明就里:“可我……”
“亏得这次只是遇上个小偷。”陈氏颦眉轻拍了下桌子,“倘若是某些居心不良的歹人,图谋不轨,借题发挥,那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么?”说到后面她连着拍了四五下。
被她拍得直缩脖子,她闷闷的应了声:“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
大概是空着肚子,陈氏教育了一阵也累了,放她二人出去吃饭。
将出门时,书辞转过头来朝言书月幽怨的瞪了一眼。
后者抱歉地冲她双手合十。
这顿饭吃得实在是没味道。
回到房内,书辞把桌上的绣活挪开,一头栽下去趴着。
“你看你看……就猜到会是这样,今后再也不要跟我姐一起出门了。”
紫玉坐在毯子上绣花,头也没抬:“您从前也是这么说的。”
“这回是真的了。”她坐起身,“你瞧我娘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有火气又不想冲我姐吼,索性拿我来撒气。”
对这些事早习以为常,紫玉放下针线开导她:“夫人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嘛。”
“我倒想,可这左耳朵进去,就堵在里面了,怎么都出不来。”她不甚烦恼地摁着额头,“真心觉得我不是我娘的亲闺女。”
“别瞎想了,咱们府里又没有姨娘,夫人一家独大呀。”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我爹在外面胡来的野种呢?”
紫玉无语地看着她:“您就不能把您自个儿往好的想?再说了,哪怕有那个可能,老爷也没那个胆儿啊,一件衣裳穿八年,下窑子有钱么?何况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上咱们家闹事来呀。”
“有道理。”书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子一抽,忽然道,“倘若胡来的不是我爹……是我娘呢?”
紫玉吓了一跳,忙伸出手指,“嘘!”她慌里慌张地左右环顾。
“小点声儿!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其实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也紧张地往窗外张望,猛然间看到一个黑影闪过,然而再眨眼时已不见了踪迹。
紫玉在门外瞧了一圈回来,“好在没什么人,隔墙有耳啊,您也不怕被谁听见。”
书辞张了张口,只见院中漆黑,月光惨淡,树影鬼魅般抖动,忽觉后怕,忙把窗关上。
“算了算了,今天精神头不好,我先睡了。”
“诶,那我来给您铺床。”
小宅子里唯一的灯光灭了,四周悄然寂静。寺庙里的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平添了几分祥和。
后院的高墙下,有人抱着胳膊,闲闲倚靠。等那间房内不再有动静,他方才偏过头朝院中望了望。
景色一如既往,角落里放着筐削好的箭杆,有一部分已经上了箭头。沈怿走过去,随手捡了一支把玩,半晌又丢回筐内。才多久就磨损成这样,看来她那个弟弟当真是名不虚传。
他朝书辞的房门看了一眼,轻拍去手上的灰,慢条斯理的起身离开,脸上神情清淡,分毫没有私闯民宅的心虚感。
*
腊月三十是除夕。
言则虽不在家,年还是要照常过,因为亲戚会来串门贺节,陈氏一早就让下人把家中里外扫除干净,挂上灯笼,买好笔墨和白纸簿,等客人一到,先签名后吃茶,就算是拜年了。
书辞正在门口招呼下人挂桃符和春帖,迎面看见温明急匆匆跑过来。
“姐夫,来得这么早?”她理所当然地往旁边让了让,“来,进来喝茶。”
温明气喘吁吁地扶着腰摆手,“不喝了,陈伯母在么?”
“在的……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发现他神色慌张,书辞不由多问了一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有些语无伦次,急得直摇头,“言伯父被抓了,如今人还在刑部大牢里。”
陈氏得到消息,连头饰也来不及准备,慌忙赶到正厅。
“平白无故,怎么会被抓到牢里去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爹叫我来也是为了问此事。”温明已是顾不得坐下喝口水,“前些日子侵吞赈灾粮款的幕后主使已经让六扇门查出来了,正是兵部武选清吏司禄全,禄大人。就在昨天,大理寺奉命抓人,与此案相关的光是朝廷命官就逮了不下十个,这原本和言伯父没什么关系,可偏偏有人上报,说他曾暗中贿赂了禄大人,还是员外郎李大人亲自引荐的。”
书辞和言书月不明所以,陈氏一听却知道大事不好,当下瘫坐回椅子上。
“这个案子上头查的严,最后干脆以同罪论处,索性一并给送到刑部去了。”温明注意到陈氏的表情,“我爹让我来问问,这事是真的么?还是被什么人给诬陷的?”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更何况这关系着言书月的婚姻,陈氏掩下惊慌,自然是一口否定。
“你言伯父的性子你最清楚,他为人老实又胆小,哪里做得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好在温明即便猜到了些什么也当场并未戳穿:“小侄也是这么想的。”
陈氏惶恐不安地握着帕子,“明儿啊,眼下怎么办呢?你看……你爹能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