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儿啊!”
“我手机开的静音搁包里没注意,”霍星叶自知理亏,举爪弱弱道,“我在他车上……洪阿姨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嘈杂踩着“我在他车上”变得安静,过了好几秒,才接着传来声音:“噢噢在阿珣车上啊,星叶是这样,上午家装公司给我打电话,说那房子因为闲置太久有一面墙裂了,要重新刷漆,味道很大住不了人……”
霍星叶小心翼翼偏头瞧楚珣,楚珣目不斜视,只是握在方向盘上的白腕微微一顿。
“我看你住酒店或者别的地方也麻烦,明天不就要开学了吗,你直接在阿珣家多住一段时间——”
“妈!”楚珣蹙眉。
“这好像不太好吧,”素来精明的霍星叶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了头,眨外老实地交代,“我今早提过,他好像不太乐意——”
“哎呀这有什么不乐意的!阿珣你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一起上班下班也多个照应。”楚珣还想说什么,对面洪雅的声音越来越小,杂音越来越大,“啊啊,机场人太多你们说什么听不清……我马上要飞加州出差,星叶你有什么事儿找阿珣就好,阿珣会照顾你的……啊啊?我真的听不见,登机了挂了啊!你们好好的,拜拜!”
两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咔哒”一声,屏幕黑得干脆。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形形色-色的车辆川流不息。街边高楼的玻璃泛着灼灼白光,落在行人一朵朵伞尖上,滚得明亮发烫。
大抵是跑车车头略低,霍星叶小腿被吹得生了几分凉意。
她一边把风扇朝上抬,一边小声解释道:“虽然我很想和你住在一起,但我真的没有打电话给洪阿姨说什么,你不要这么面无表情……总让我,莫名有点心虚。”
商圈停车场门口排着长队,楚珣直接找了个临时停车位靠进去,微抿着薄唇,食指顺着右转灯柄在空中划了道流畅的弧度:“先吃饭。”
霍星叶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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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暖色调的装潢低奢精致,吃法也别具一格——全包厢的设计极大保护了客人隐私,各式菜品放在一条匀速旋转的循环带上任客人自取。
炸得金黄酥脆的天妇罗大虾,酱香袭人的牛肉片,被霍星叶视为本命的香菜丸子,酸香可口的鱼香茄饼,抹茶味哈根达斯……走马灯样让人目不暇接。
一顿饭下来,霍星叶却越来越饿。
为了陪楚珣去近郊买活土,她强行忍了一个下午,回城路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不经意睁开眼,果然从后视镜中捕捉到他唇旁一闪而逝的笑意……霍星叶抡起手机,睡意全无:“我最近是不是智商不在线?去你妹的有匪君子啊!!”
纪苒柚正在剧组发脾气,收到微信见是闺蜜,脸色这才好看点,安排“休息一会”,自己也朝旁边走去。
一片“肯定是霍哥儿”“好想霍哥儿”“霍哥儿二爷绝-逼真爱”的私语中,彭悠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趁周围没人看自己,悄无声息地潜进厕所,拨通一个电话……
纪苒柚心口本来闷着一团火,见闺蜜这“稀里哗啦”一大段文字,登时乐了:“你这又是何苦,他吃得少还优雅矜贵是他的事,你何必委屈自己,要是他被你一人顶俩的食量吓到,那你还是别追了……况且人家都问了你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活该你矫情!”
霍星叶发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才说明有希望啊,请拿出你128g的岛国大片存量,不要怂直接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最近生的气。”
“怎么了宝贝?”
“世界这么乱,肉麻给谁看,”纪苒柚夸张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朝人堆里瞟一眼,道,“还能是什么,就你那同学啊,半瓶水响叮当,她以为美术指导只是排排滤镜吗……协调灯光不会,摄影走位不会,取景道具不会,不会就要学啊,她学是学了,整天就什么‘书上说’,‘理论上’,耍大牌……一场夜戏灯光找不到主角还狡辩是意境,刚刚被我说哭了,现在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谁都以为霍星叶背靠霍家起来得容易。
殊不知,她几年前初进组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听过多少训挨过多少骂,多少次剧组人走光了还在分机前琢磨镜头。要不然美甲师那么多,凭什么只有她一个敢兼任美术指导,敢说敢怼看上去无法无天。
霍星叶叹了口气:“她没来成南大算我耍了把心机对她不住,这圈子乱,柚子你多帮衬点。”
纪苒柚“哦”一声:“谁给我一年七八十万,我只用每天到剧组消消乐玩游戏‘书上说’‘理论上’,我随她怎么耍心机。”
霍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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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区已经晚上八点了。
聊微信是脑力活,霍星叶肚子饿得开始唱空城计,正思量着回去喝个酸奶就当减肥,楚珣把车停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门口:“要吃什么吗?我下去买。”
霍星叶眼睛一亮,刚想接话,转念想到中午出餐厅时他问自己“是不是没吃饱”,自己大言不惭说的“撑得不想吃晚饭”,默了片刻:“我还不饿。”
“那我只买自己的。”楚珣颔首,推开车门,白衬衫随着颀长的身形在昏黄的路灯下划出一抹不肯拘囿的明亮,清冷,出挑……霍星叶默默收回视线,然后,咽了咽口水。
五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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