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教官总是在半夜或者黎明前突然把人叫醒,一训练就到天亮。
那种困倦却又危机四伏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让人想要快点强大起来,再不受人威胁。
被封冻住的元力忽然慢慢流动起来,三千弱水决在体内缓缓运转,将体内的寒气一点一点驱除,直到身体完全温暖。
冻风从梅花里送来清香,宋昌愿睁开眼,窗外一片洁白,梅树上沾着的不知是雪还是花,她眨了眨眼,看见更远处的石桌旁,墨殊披着厚厚的狐裘,浅灰色的眼睛里雨雾弥漫,他挑了挑眉,道,“醒了?”
掀开被子,宋昌愿爬起来,看了眼被子上边边角角里露出来的棉花,瞬间无语。
从墨殊的大被子上剪下来一角给她做被子,剪完了边角的缝也不知道给她缝上。这是哪个蠢货干的好事?
约莫是有三千弱水诀在的关系,睡了几天宋昌愿的病就好了,无病一身轻,她在雪地里跑得欢快,路过墨殊身旁的时候还心情极好地冲他喵了一声。
墨殊只瞟了她一眼就继续看书。
既然病好了,那就要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宋昌愿撒欢地跑到屋子后面,台阶上的酒还在,不过却没了酒味儿。
不过宋昌愿一时高兴。就忘了这回事儿,站起身使劲把酒坛往厨房方向推。
她要自己酿酒!
宋昌愿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晋国的酒都是烈酒,要喝甜酒就得自己酿,索性现在无事可打发时间。
去厨房的路上,墨殊看了眼她的酒坛子,面色古怪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喵~”酿酒喝呀,宋昌愿答得那叫理所当然。
墨殊闻言面色更加古怪,他也不看她,自顾自拿起毛笔在砚上敲着,慢悠悠地道,“泡过药的酒叫药酒,泡过蛇的酒叫蛇酒,泡过海马的叫海马酒,那……”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浅灰色的眼睛似灰玛瑙一般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泡过猫的酒叫什么?”
当然是猫……酒?宋昌愿两个眼珠子挤成一对斗鸡眼,记忆慢慢回笼,那天她拿酒擦身,然后……
掉进了酒坛?!
他把她捞回来的?
斗鸡眼由外往内转了一圈,转回来又变成一个斗鸡眼,宋昌愿脸色爆红。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能不能把齐国话当成晋国话——假装听不懂……
这事儿墨殊估计得嘲笑她一辈子!
悄悄睨了眼心情极好的墨殊,他正低头看书,好像没有注意她,她的脚便往边上挪了两步,看他一眼,再挪两步,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挪到坛子另一边墨殊看不到的地方时,她弓起身,四肢发力,就要一跃而起。
墨殊忽然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宋昌愿一僵,缩在坛子后边假装自己不存在。
墨殊幽幽地道,“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坛子后面了吗?”
宋昌愿一僵,悄悄地从边上往外瞄。还没看到墨殊的人影呢,墨殊就说话了,“我看到你的耳朵了。”
宋昌愿耳朵一缩。
“你的尾巴也跑出来了。”
她急急忙忙把尾巴卷起。
墨殊噗嗤一声,笑得伏在桌上直拍桌,宋昌愿怒极,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有什么好笑的?!
墨殊便收住笑,正正脸色,极严肃地对她道,“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靠!
“哈哈哈哈!”
墨殊笑得前仰后合,宋昌愿冷下脸,斜睨了眼桌上的笔墨纸砚,伸出爪子往墨里一蘸,啪!
一阵风吹过,吹得书页哗啦啦翻过。
墨殊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了眼猫爪子上的墨汁,急急忙忙翻开书,一页一页仔细看,脸都白了,“你把我的书弄脏了!”
看他一页一页飞快地翻过半本书,宋昌愿这才摊了摊爪子,一脸无辜,其实……我什么也没拍到。
石桌上的猫爪印乌黑,墨殊看看爪印,再睨了她一眼,撇过脸,“哼!”
宋昌愿很欢快地酿酒去了。
从仓库里翻出糙米酒曲和白酒,某只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猫爪子,转身去了墨殊房间。
半晌,墨殊房里出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胡服的老太婆,老太婆佝偻着腰,却动作灵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
把糙米煮熟,放温,混上酒曲,再和糖搅拌均匀,再寻个酒缸密封起来,宋昌愿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基本工序做好,剩下的就是保温好等酒出来啦!
一想到半个月后就有美美的甜酒可以喝她就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出了厨房,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看了眼关上的两扇房门,宋昌愿猜那主仆俩应该是回房休息了。
跳上一棵梅树,老妖婆慢悠悠地坐下,悠悠地叹了口气。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也就没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元力在她睁开眼的刹那就冻住了,修炼也不能修炼,忽然就感觉很迷茫。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膝盖里,深深地叹气,梅香伴着冷风钻进鼻子,冷香沁人,宋昌愿忽然就想起了星夜最爱喝的三清茶。
从前在曼陀罗。没有任务做的时候,她便抱着一壶甜酒,坐在窗台上,一坐就是一天。
星夜就陪着她坐在窗台下的茶几上,手里抱着一壶茶,茶香由浓转淡,再由淡到浓,梅花的清香一飘就是一整天。
突然也好想喝一杯三清茶……
宋昌愿的眼角有些湿润,想了想,她跳下树,去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