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美国的“白人女友”,心里一堵,便皱了皱眉:“那你———”
话说一半没说下去。
“我什么?”石新雨追问。
“没什么。”祝安游赌气似地背过身去。
“把话说完。”石新雨一把掰过祝安游的肩膀,翻过身去,鼻尖若有若无地磨蹭着她的脸颊。
“不想。”祝安游死死闭上眼,不看他。
石新雨啄了下她透红的小嘴:“你还是这副死脾气。”
“你不也是一样”,祝安游不假思索地回嘴,“不对,你变得更讨厌了。”
石新雨闻言,怔了一怔,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
祝安游心中忙乱而惆怅,睁开眼,小着声率先开口:“你放开,别压着我,我快麻了。”
“不想。”石新雨把头埋在她肩颈窝里。
“你讨厌。”祝安游伸手推他肩膀。石新雨却惩罚似地让某种灼烫与她更加贴紧。
“你……”祝安游吸气咬牙。
石新雨抬起头,凝着脸看她:“还要我放开吗?”
“放……”
祝安游话还未说完,石新雨就屏着嘴角来了次变本加厉。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祝安游莫名地微红了眼眶。
她突然使出似是毕生全部的力气,猛地一个翻身,再一个埋首,报仇一样,恶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
宛如一池的水浇上了汽油火,烈焰陡升,大片蔓延。
祝安游在眩晕迷乱里,模模糊糊地,似乎有听见,石新雨在她耳边极为轻微地呼唤:
“游游……”
在巨大的升腾感中,祝安游昏沉沉地又坠入了黑甜。
再度醒来,窗帘里头已经掩映着淡金的阳光。
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人。偏了头向客厅打量,也是空的。
祝安游心中沉沉一宕,这才觉得似乎自己把冷气开太低也开太久了,毛孔有些儿发寒起来。
虽然毯子正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
祝安游蜷了蜷身子,低落又疲惫地叹息了一声。
如果不是皱巴巴的枕头和床单,还有自己身上一处一处的酸痛,祝安游会怀疑昨夜只不过是一场梦。
她与石新雨,如此貌似亲密地过了一夜,却连彼此的近况都没有问。所知的,大概就是在李烨家时,那些只言片语的零碎信息了。
艰难地爬起来,直接向浴室走去。一经走动,才发现浑身真的像被拆散了架似的。
洗澡时,伸手去拿花洒,手臂却猛地一阵酸软,花洒砰地摔在浴室的白色瓷砖地上,清澈的水柱们兀自躺在那儿无辜地喷洒。
祝安游呆呆地站那,闭了一会儿眼,才慢慢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洗完了,才勉强觉得,这是新的一天。
厨房里隐约传来香气,祝安游一边擦着头发走过去,一边抽动着细细的鼻翼。
是一盒子热馄饨,外带回来的,旁边还有两只白煮鸡蛋。祝安游将布满水汽的馄饨盖子揭开一看,里头半荤半素,没撒葱花。
石新雨居然还记得她的这个小喜好。
祝安游牵起嘴角淡淡一笑。这算是他的一点小小善意吗?
穿好衣服,打开所有的窗,往沙发上一坐,才发现昨晚打碎的那只圆水杯不见了,水渍痕迹和玻璃碎片也已经被仔细地清理掉。
同样被清理过的,还有一旁的垃圾桶。干干净净,罩上了新的蓝色垃圾袋。
茶几上,静静立着一只新买的六角玻璃水杯,已经清洗过。
她昨晚看的那本《论摄影》,本来是于慌乱中随手丢在了沙发里的,现在也给端端正正摆在茶几上。
书页中有点凸,似夹了什么东西。
祝安游探手,翻开一看,竟然是她的那枚珍珠耳坠。
一粒小小银白,夹在白纸黑字之间。
看来是石新雨出门买早餐的时候,捡到的。
她记得,昨晚被他挟上6楼之后,双手里变空了,所以坠子应该是落在了电梯里。没想到还能拾回来。
不过,单单拾回来这一枚。另一枚,想来是已被人捡了去。
祝安游想,那个人也真有趣,瞧见旁人遗落的东西,要么不拿走,要么都拿走,才属正常。怎么只拿了一枚去?
刚觉好笑,旋即恍然明白过来:
是被石新雨随身带走了。
祝安游心中一荡,也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
只见翻开的书页上,那粒珍珠旁边,有她在阅读时划过线的一句话:
“我渴望拥有这样一种记忆,铭记住这世上所有于我来说亲切的东西。”
窗外投过来的金色光线,斜斜打在这行黑字之上。
吃过了早饭,差不多十点。有同事打电话问些工作上的事,祝安游才注意到有一条未读的陌生信息。大概是昨天她与石新雨电梯纠缠时,发过来的。
那个相亲男。
“祝小姐,我是夏山青。为免打扰我就不直接电话了。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我建议在江苏路的红树咖啡馆,应该离你那片比较近。或者你定,时间地点我都可以随意。”
这人倒真是挺随意。她一夜都没回复,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
祝安游想了想,回道:“抱歉因有事才看见。就红树,下午两点,临街大窗边的红沙发位置。方便?”
不出半分钟,那边利落地回了个“没关系,方便”。
发完了,祝安游摁退回键的时候,又看见了昨晚石新雨的那两条短信。
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