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好好看看,我和我妈,长得相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母亲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或许只是手指关节条件反射的跳动?
“唔,”古笑斟酌着字眼,“鼻子挺像的。”
可乐一听,有些了然:“你的意思是,不太像了?”
“女儿肖父,不像你妈也很正常!”
可乐起身看他,面上认真却又恍惚:“我好像,也不像我……不,不像何晋源!”
“怎么?”古笑揽过她的肩,“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不是,”可乐心里不太平静地揪着古笑的衣角,彷徨着说道,“那天,我不是跟白延,被那帮人追杀,跑到山郊里去了吗,我当时领子有点破了,就让他看到我肩膀后面那个黑叶子的胎记了。”
闻言,古笑伸手拉了下她的后领,瞅眼那个晚上经常抚摸的胎记:“嗯,然后呢?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他说,”她侧过身看着他,目光里略有些无助。“他说他有个堂妹,在这同样的位置上,有跟我一样的胎记,他还说,感觉我跟他那个婶婶长得很像,为什么我长得不像我爸妈,却像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为什么我会跟他堂妹有一样的胎记?”
“嘘!”古笑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人有相似,胎记生得一模一样的虽然少见,并不是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若是你真跟白家有什么关系,那么何晋源跟白家又是什么关系,都在b城里,何家生意又不小,俩家总会碰见,可白老大说什么了没,他对你们何家出过手没,俩家平和得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跟陌生人没有差别。”
如此,何晋源又是怎么抚养到白家的女儿?
以白家的手段和势力,要真有女儿被何晋源抢走,能不知道吗?白延年纪小不清楚当年的事,白老大能不清楚?
可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何晋源跟她妈没有给过她正常的父爱母爱,但总归抚养她长到二十几岁,心里哪怕再恨再怨,不知为何,可乐并没有过要换父母的念头。
“还有啊,白延那时还说了更奇怪的话。”既然都说了,可乐就干脆全说了,不过被古笑哄了下,现在心情好了些,所以是以聊天的方式继续说的,“他居然说,他有二十几年没见过他那个堂妹了。”
古笑对白家的家事没感兴趣,但还是配合媳妇:“哦?那是为何?”
可乐拿出保温杯,将吸管放到周美心嘴边想喂她喝水:“他说他那堂妹小时候身体就不好,后来就到国外治疗了,可是他每次去探病时,他二叔和医生都不让见,说是病得严重,不能见人。你说什么病啊,二十几年了要这么藏着掖着的。连亲人探个病都不行?”
“这确实,有点奇怪。”
“可不是,你知道白延当时怎么说的,他居然想是不是堂妹早就丢了,不见了,硬跟我拗,说我可能就是他那个堂妹……妈,你怎么了?”
正闲聊地跟古笑说这事,就见周美心的手忽然就抖了起来,可乐紧张地想看查看她的情况,她却一如最开始发疯那样,一把将可乐推倒,然后发出尖叫,只要可乐靠近,她就又踢又踹,不知是恨极了可乐,还是……怕极了可乐?
古笑怕可乐受伤,护着可乐后退几步远离周美心的攻击范围,然后按响安装在轮椅上的呼叫铃,医生很快就来了,推着周美心就走。
可乐跟在后头,见母亲被推进治疗室里,古笑陪着她等了好久,才见医生出来,对他们说:“病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暂时原因不明,不过已经安抚住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可乐紧张地看看古笑,古笑替她接口:“就闲聊了点家事,她突然就这样了,医生,您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母亲她,其实是可以感应到外界,能听到我们说话,甚至听得懂,只是不想回应?”
“很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可能,也有可能,是你们说的话题,刚好是她最敏感的,还有一种可能,她对外界的感知是时有时无的,可能就在那个时候,她突然感应到身边的人,”医生看了眼可能,“她对某些特定的人,有较激烈的情绪!不过你们不要担心,暂时已经没事了,我们会继续观察!”
医生走后,可乐整个人都是麻的,古笑揉搓着她的手臂:“别多想,嗯?”
可乐恍恍惚惚地点头,但这事要她不多想,还真的是不可能。
想想他们当时说了什么,正说到白延堂妹,母亲就突然这样了,要么她在那时候感应到照顾她的是她不想见的女儿所以那样,要么,就是她对白家很敏感,特别是白延堂妹!
前者的话,可乐都麻木了,这对她来说反而没什么,但如果是因为白家的话……他们家到底跟白家,有什么渊源?
古笑无法安慰她,这事,他自己也很难说个究竟。
而且,他没有属于储维笑的记忆,就没法知道b层这些上流圈里的隐秘,不知道各个世家间的牵扯和关系。
白家和储家在b城里相爱相杀数代,如果他有储维笑的记忆,应该就能比较明白白家的情况。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那么抗拒储维笑这个身份!
……
见周美心的事,就这么中途退场了,留下一个更大的疑惑没办法解开。
可乐闷闷不乐了一天,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