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早已说过,它要报恩的人堕入轮回,饱受生老病死的折磨,不论她在何方,总是在这人间的范围。
面对锦绣的质问,灌云又是委屈,又是无辜。
这事当真与它没有半点关系,这通道本就在那里,它也确实为按照通道的走势将她送到了尽头,原本想着帮了她不仅给自己方便,也顺便卖了湘水那位一个人情,算是一举两得得划算买卖,却不曾想,实惠尚未看到,却平白赚了一顿气受,当真是吃力不讨好。
“难道嵇不曾告诉你吗,不般水下的通道最终都会通往陆地,而不是深海,若是想去深海,便只能走另一条由法力结成的通道。”
听得出灌云字内行间透露出的难过,锦绣有此内疚,意识得自已有些过分了,好在她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立即放下面子同灌云道歉。
她本就是个性子温柔之人,再加上蜀地女了特有的爽利果敢,倒是让灌云对她改观几分,也不好仗自自己年纪大随便欺负一个小姑娘,只得略说了两句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无论前因如何,现在定局已成,锦绣也知道报怨毫无用处,只是初至此地,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有银两,要如何解决她的吃住问题,倒着实是个难题。
锦绣为难地捏了捏手腕上的那对珠光宝气的拢烟寒翠,有些不安地走在集市上。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这镇子小得很,连个像样的当铺都没有,虽这拢烟寒翠价值里连城,但是识货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她便是想用这对镯子换上两个包子,也只怕没人肯换将给她,唯恐是个假货,让自己吃了亏。但锦绣生来小心,她见客栈老板并不想与她多费唇舌,便立即转身离开,虽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却让她十分不安。
有些忧愁地皱了皱眉头,锦绣暗自叹息,若是自己的那对素银镯子还在,只怕会比这无价这宝管用些吧。
毕竟,素银饰物,便是贫寒女子也会有上一两样,倒也符合常理,较之这一眼便可断定是富贵人家才有的首饰,便容易让人信服一些。
只可惜,那对镯子自是凡间之物,魂魄离体后不过是空有样子,当不得银钱的。
正当她走神之时,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想是有什么热闹可看,好奇的人们纷纷丢下手头的事情围了过去,一时间竟将一条尚算宽敞的主街堵了大半。
随着人流向前,锦绣方将事情看清,原来是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不巧被倒下的重物所伤,生生断掉的腿不断有血流出,将原本干净的街道染得血红。
围观的人中,便有医馆的学徒,上前查探一番后只是无奈地摇头。
“快去寻他的家人吧,或许还能见上一面。”年轻的学徒怜悯地叹息一声,可怜少年一条性命便要交代在这儿,转身不再多看。
周围有认识的乡亲跟着为难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无父无母,是个可怜的,哪有亲人啊。”
听人这样一说,锦绣方才看清,这少年衣裳破烂,许是因为长期处于半饥半饱的原因,面色是不正常的蜡黄,瘦弱的身体因为疼痛不断抽搐,显得格外可怜,心下也不由地生了怜悯之情。
“原来是个小乞儿。”锦绣的目光落在那只碎了大半的粗瓷碗上,有些了然。
好在此处民风淳朴,乡邻们心善,不忍心见他死后连个归宿都没有,纷纷要给他取了家中的席子铺盖好让他走得安心。
鬼使神差地,锦绣也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将他扶起来,却不料发生了一件令人无法置信的事情。
她只觉得自己手掌微微发寒,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溜了出去,迅速地钻进了少年的身体。
大惊之下的锦绣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被刚才的情形彻底吓到了。
她虽然慌乱,但是决计不会看错,就在刚刚,自己救人的念头刚刚冒出来,便有一道蓝光闪过,然后,原本奄奄一息的人,便彻底恢复了。
“仙人,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得救的人意识到眼前之人的不凡,围观得人们立即跪倒在地,虔诚地冲着锦绣叩头,并且口中还不断念念有词,诚惶诚恐的模样看的锦绣既心酸又想笑。
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被乡民们好生迎接到镇上最好的客栈,锦绣还是一头雾水。
她细细把玩着手中的果子,面对一桌的鸡鸭鱼肉,竟是半分胃口也没了。
此地乡民质朴,青天白日地,见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出,直以为她是菩萨转世,连忙取来家中所有之物来供奉她,让她住在最好的客栈里,拿最好的食物来供她食用,取最舒服的面料来为她裁制衣裳,并时不时地有人守在客栈,以便在第一时间听从她的吩付。
哭笑不得得锦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围堵在外面的乡亲们劝了回去,总算落了片刻清净。
趁着没人的时候,锦绣转了转指间的戒指,这是她同灌云商量好的,若是有事寻它,只管将戒指向右转上两圈,灌云便可与之通话,为其排忧解难。
见灌云有了回应,锦绣便将自己心里地疑惑同他说了。
这事锦绣糊涂,灌云却是清楚的,只怕这也嵇想出的保护锦绣的一个手段,锦绣只是凡人,赠她那些法器也是无用,倒不如赠她一些救命的方法,以助她在凡间行走。心中不由艳羡这丫头片片造化好,竟能惹得一个上古神物的眷顾。
因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灌云也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