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一大步。见眼前的尸体,跪在自己面前,向前扑倒。
顾维崧扑上,一把抱起尸体,抬头,咬紧嘴唇,强忍着没有流泪,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陈兆轩和白蝶菲!
陈兆轩举枪对准了顾维崧。
白蝶菲奔上前,面对枪口,挡在顾维崧身前。
“成守坚已死!当年的血案,和他无关!”她对陈兆轩道。
“你以为这样,他就会承你情吗?你现在放走他——早晚遭殃的是你自己!他早晚找你寻仇,来取你性命!”陈兆轩冲她摇头。
白蝶菲仍然站在枪口前,压根不移动脚步。
顾维崧将成守坚尸身扛在肩上,慢慢站起,开口,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你现在这般假惺惺,做给谁看?我现在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初瞎了眼,瞎了眼,不止一次救了你,还将你这么个恶毒女人引进家门,分明就是引狼入室!到如今,我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是‘最毒妇人心’!”
白蝶菲背对着他,并未回头。却已是脸色惨白,在夜风中勉强站着,身子颤抖。
“我顾维崧从来不打女人。但只要活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人!白蝶菲,你现在要弄明白——倘若你现在不杀我,我顾维崧终究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维崧说完这番话,扛着沉重的尸体,转身,背对二人,去河边树下解开马缰绳,将尸首放在马背上,牵着骏马,趟进冷冷的河水中。
陈兆轩举枪对准远处的顾维崧。
白蝶菲再一次挡在枪口前,咬牙道:“把枪给我,让我亲手开枪!”
远处河道中央的顾维崧,脚步一凝滞,然后牵着驮尸首的马,继续向河道对岸——深一脚浅一脚地趟去。
陈兆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把枪给了她。
白蝶菲双手持枪,背对顾维崧,对准远处夜空——砰砰砰……多声枪响,将□□内所有子弹打在了空中!
枪声中,顾维崧已经趟到河对岸,翻身上马,纵马远去。
白蝶菲一跤摔倒,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持空枪,已经是泪流满面。
“不还他一个人情,你此生终究是难以心安。”陈兆轩看着她,叹口气道,“不过以后,我可得在许公馆干小姐的人身安危上,加倍小心谨慎了。”
白蝶菲突然双手掩面,痛哭失声。
陈兆轩和白蝶菲于夜半时分回到许公馆,在公馆大门外,看到一直等候的孙娇茜。
白蝶菲下车,在依稀月光下,与孙娇茜面对面。
“他……他还好吗?”孙娇茜张口就问,声音都有些颤抖。
“放心吧,他没事,安然无恙。只是遭此大变,他已经独自离去,好端端离去的。我是说真的!”白蝶菲宽慰她。
“我看得出,你没骗我。他只要没事,就好!”她望着她,突然一笑,却是笑容凄楚,得知了他“安然无恙”的消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就走。
白蝶菲拉住她:“你去哪里?这三更半夜的,你总不能一个人走夜路,我让轩少爷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只是来问一下他的消息。知道他没事,我就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还想独自离去,却被白蝶菲推进了汽车。
“你是来找我的,才呆到这么晚,这三更半夜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独自走夜路。真要出事,你让我怎么去向你爹娘交待?你非要现在回去也成,必须要让轩少爷开车送你走!”
白蝶菲说着,也挤进了汽车,就坐在她身边。
陈兆轩回头,问:“还是那家大饭店吗?”
孙娇茜倒也没多抗拒,一点头。
陈兆轩发动汽车,不多时,至大饭店门前,看着孙娇茜下了汽车,在几个门卫的迎接下步入饭店大门,这才调转车头,载着白蝶菲返回许公馆。
“顾家已经势败,这租界大饭店,孙家只怕是住不了多久的。”白蝶菲坐在汽车上,低头道。
“看来,你想给他们另觅住处了。”陈兆轩张口就道。
“现在时局混乱,都说日本人快要打进城了。万一城破后,茜茜一家连个安稳的落脚处都没有,出了什么事,我岂不得愧疚终生?”白蝶菲声音有异道。
“唉,你又何必把世间所有的过错,全都往自己身上揽!也罢,帮孙家另觅住处之事,明天,我和你一起打听吧。”陈兆轩含糊应道。
“那就多谢轩少爷了!”白蝶菲听此言就知对方已经承诺会帮孙家找妥住处,当即感激道。
两人再回到许公馆,得下人转述许老爷吩咐:“等轩儿和蝶菲回来,让他们明天早晨,和老爷我一起吃早点。”
两人分别回房,都没怎么睡着,捱到清晨,吃早点的时刻。
餐厅里,没有杨太太,也无许家少爷小姐,只有许炳元一人。
陈兆轩和白蝶菲一先一后来到餐桌前,都没落座。
许炳元抬头看着两人,开门见山:“你们两个,是不是一直有事瞒着我?”
陈兆轩和白蝶菲不约而同,同时跪下,一起跪在了许炳元面前。
陈兆轩跪地磕头道:“得蒙老爷大恩,然而,轩儿的身世真相,一直没有和老爷言明。”
白蝶菲跪在陈兆轩身后,抬起头,嘴唇一动,正欲开口。
许炳元打个手势示意她不必多说,只道:“女孩儿家,跪什么跪?蝶菲你先起来,坐椅子上。我是实在不喜欢女孩儿家的在我面前下跪!”
白蝶菲只有低头站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