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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慕容歇的份,宋宜摆好食物后发现了,拿起水囊去装水。
慕容歇拿过水囊:“我去,这里你不熟,别迷路了。”
宋宜很想让他去,但想起尉迟寿的,甩头道:“这小事不能麻烦将军,您带路吧。”力度过大,碎发全被她甩了下来。
慕容歇笑笑,对上宋宜清亮的眼,帮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笑如繁花:“你们卫国女子都像你一样,不会挽发髻吗?”
宋宜闪开慕容歇,辩解道:“。”
慕容歇靠近宋宜,捏捏她的粉如春桃的脸:“这么怕我?我就算会吃人也不吃你。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宋宜道:“无论我要你做什么”
慕容歇眼神坚定,笑道:“是,我拿命信你。”
宋宜道:“我不信。”
慕容歇道:“要我怎么证明”
宋宜眼瞳亮了一下,心里浮现了很多想法:“你闭上眼睛。”
不远处有一处断崖,宋宜拉着慕容歇的手往前走。
宋宜本只挽着慕容歇的手腕,是慕容歇嫌不够亲密,主动握紧了宋宜的手。他的手大宋宜许多,能将宋宜的手完全覆盖,手心有不少陈年老茧,刺得宋宜手心痒痒的,想要挣脱这双手。
这双手,给不了她归宿。
宋宜放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我没喊停的话不准停下。”
慕容歇知道的,前面就是断崖,宋宜想知道他是不是言行如一的人。
慕容歇脚步毫无犹豫,一步一步靠近断崖。
宋宜等着他睁开眼睛,责骂宋宜心狠手辣,然后也会知道他心中并非完全信任宋宜,就不会对她……痴心妄想了。他的深情,宋宜承受不起,报答不了。
慕容歇离断崖只有二十尺远,他的脚步还没有停下。
不见棺材不掉泪罢了。
宋宜也不喊停,静静望着慕容歇。
慕容歇脸上还有笑,仿佛身前是广袤无垠的平地。身影气定神闲,如赶赴一场故人宴。
十尺远了,他是傻瓜吗?听不见断崖下的风吼狼鸣吗?他一定是故意的,等着宋宜投降,等着宋宜尖叫哭泣,宋宜不会让他如愿的。
三尺远,脚步尚未停歇,只要再走一步,慕容歇即刻葬身断崖下。
他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他面对着什么。他不过在考验宋宜,不信看看下一秒,他一定停下脚步。
宋宜倒是想看看,没了慕容歇的白虎军,能猖狂到几时。
慕容歇看不出任何犹豫之色,就算他知道最终的路是走向埋骨的断崖,耳边的风吼一次又一次提醒他这是一条绝路。但那是宋宜要他做的啊,无论是什么事,他一定会照做,且宋宜绝不是心狠之人。
最后一步,踩空了,脚步落在无尽的深渊里,慕容歇身影如惊鸿坠下断崖,宋宜到底还是气他对宋欢做的种种。
宋宜揪住慕容歇的衣领,拉他回平地,眉眼紧促,责怪道:“你疯了吗?明明知道那是断崖,还……”
慕容歇张开双手抱紧了宋宜,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我信你。”
宋宜杏眼上扬,送了他一个白眼,无奈道:“那你也不能拿命去冒险啊。”
慕容歇道:“只要是你,我就愿意。”
宋宜叹气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我真袖手旁观呢?”
慕容歇道:“你不会的。”
宋宜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慕容歇眉飞眼笑道:“因为你是宋宜,只要是宋宜就不会袖手旁观。”
宋宜道:“哪一天我就证明给你看。”
慕容歇下颌摩挲宋宜青丝,淡淡道:“你是担心我吗?”
宋宜道:“我想你要是死了我估计不能善终……”
慕容歇唇覆在宋宜耳边,声如碎玉:“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分明就是挂念。”
宋宜辩解道:“要真是,那也是想着如何毁尸灭迹。”
慕容歇亲了宋宜耳边,笑道:“那你还怕我吗?”
相视一笑,似乎所有的隔阂与误解都消散了。
宋宜抹去耳边慕容歇留下的痕迹,淡淡道:“不要命的人我最怕了。回去吧,我要吃点东西压惊。”
慕容歇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宋宜,缓缓向星摇谷靠近。
宋宜抱怨道:“干嘛不骑马那么远走过去脚会起水泡的。”
慕容歇道:“古人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我带你看看敕勒川有何美景。”
慢慢走,总会走到目的地的。慢慢来,宋宜迟早心迟早会向他靠近的。
宋宜眼睛亮了一下,慕容歇这个戎马粗汉也知古人言,笑道:“还陌上花开,谁跟你说的”
慕容歇道:“你那哥哥教我的,文邹邹的话我听得很烦,但我很喜欢这一句。”
宋宜要转移话题,再说下去又是她不想面对的局面:“可惜敕勒川开的花不多,在云梦有茶花开满山头……”
慕容歇望了一眼宋宜,握紧了宋宜的手:“等我稳定了益州,我和你去云梦看看。”
宋宜眼眸转了转,笑道:“云梦可远了,要是步行去,你祈祷腿能多生几条。”
说着说着,宋宜想起了宋誉,他的腿伤不知道有没有加重,是不是下雨真会疼,还念叨着清音吗?
慕容歇见宋宜神情恍惚,关切道:“累了吗?”
宋宜点头,慕容歇让宋宜上马,自己牵着马头为宋宜护航。
慕容歇指着远处的羊群,目光如炬,笑意浅浅:“我在想你牧羊养马的样子。”